第三杆时她终于忍无可忍“唰”地转过头,与贺津行大方的目光对视上,腰不好的老年人此时安稳地坐在一把扶手椅沙发上,长腿交叠起来,看不出一点腰不好的影子。
看什么看
两人对视几秒,他才慢吞吞地开口“安安,现在这个角度,那颗红球可进不了。”就好像从头到尾,他注意到的,都只是她手中的球杆而已。
然而现在在苟安的杆下角度,她能触碰到的球至少有三颗,然而可恶的是,她刚才真的准备是去拿那颗红色的。
终于还是忍无可忍,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苟安直起腰,把手里的球杆塞给贺渊“你来。”
贺渊不打了
不打了,”苟安嘟囔,“烦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贺渊接过球杆后,调整了一个角度,一杆
便精准无比地将那颗该死的红球送入球袋。
苟安见状,心花怒放,立刻转头挑衅地看向贺津行
后者连坐姿都没有变化,回复了一个赞扬的微笑,“不错。”
贺渊没来得及接话。
比小叔还是差点,苟安说,“喝醉了还能发挥稳定,甚至指点江山。”
这话一出,贺津行倒是愣了愣,意识到眼前的小姑娘是还在惦记他前脚说自己在睡觉,后脚就直接在酒吧喝到微醺这件事
这是把他当撒谎精了。
再加上他居然加入战斗,看似与其他人同流合污,一块儿替那位萧淼小姐来抢夺小熊的罪名怎么想都是罪加一等。
所以连带着说话也越来越大胆,夹枪带棒的
恰巧贺先生向来是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性格,眼下被嘲讽也不见喜怒,甚至觉得这样双眼亮晶晶瞪着他的晚辈有些可爱
于是单单只是好脾气地“嗯”了声,点点头多亏安安送来的醒酒汤,很有用。然后看她张了张嘴,瞬间哑口无言。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反弹回来锤到自己的鼻子。
有木有可能原著里给他下药纯纯是因为他说话太气人,跟女主和他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根本没什么关系
苟安哽住,很是不甘心地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贺渊凑过来在她耳边说“别走神,姐姐,这局有点难啊。”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去,并且成功地,再也没有往贺津行这边看过一眼。
贺津行生平能尝到被冷落的滋味,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眼下算一次。
目光毫无波澜地扫过这位拢共没见过几次的侄子侧脸,本来是随便从国外召回来的孩子,却给了所有人一个意外的“惊喜”。
良久,像是想起来什么,贺津行有些感慨似的叹息了一声。
陈近理坐在他同一张沙发扶手上,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那边歪了歪身子,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人声音说,看出什么来了
“有点我年轻时候的影子。”贺津行不吝啬地夸奖,“老爷子看人也不是完全准,这孩子在国内看着长大,说不定成就比贺然还高嗯,也有可能就是因为扔在
国外野蛮生长了,反而更加茁壮。
陈近理愣了愣,“虽然老头子气息浓郁,但这是什么从你嘴巴里能听见的最高级别赞美”“别说的我好像从来不夸奖别人。”
大多数情况下你的夸奖都给人一种阴阳怪气的味道。
那是你们听的人有问题。
“与其操心我们家叔侄关系,不如管管自己的家务事。”贺津行冲着躁动的千金团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眼睛都要哭瞎了。”
陈近理掀起眼皮,扫了眼贺津行所指的方向,轻而易举一眼就看见了是谁在水漫金山看到她这会儿大概是哭累了,在用手揉眼睛,他下意识地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