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脚踝挂在沙发扶手边缘,摇晃。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压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
她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但是听得出其中几个发音的涩感。
夜朗抬了抬眼。
“我有时候觉得,就像以前那样安心打工赚钱,给家里人治病,耐心等着毕业后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一辈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陆晚停顿了下,声音有些木讷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应该绕道走的。却还是和贺然一起出现,去争那个莫名其妙的毛绒玩具
有钱的人世界多么荒谬,一只毛绒玩具就够她这样的人做一场救命的手术她的奔波操劳,只不过是一只毛绒玩具。
应该绕道走的。
却还是在徐家兄妹被赶跑后,头脑发热地向着那个矜贵的男人举起自己的酒杯,就像是脑子里无比笃定他不会拒绝自己。
鬼使神差,就像是被什么驱动
黑暗角落里好像不知何时滋生了一点点属于自我的思想,不至于阴暗潮湿,但也不那么光明磊落。
“你喝醉了。”夜朗平静地说。
“我是喝醉了。”陆晚笑了笑,否则也不会觉得,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提醒这些本来就应该全部都是我的。
夜朗已经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
他的工作也不包括听别人胡言乱语当然虽然苟安经常这样但是那是他必须要跟着她,不得不听
他一向没什么耐心,目光扫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此时她爬了起来,嘟囔着“好热”,抬手拉下自己身上裙子后背拉链
背对着他,衣料滑落,露出大片肌肤,一半隐秘在昏黄光线所投的阴影中。
夜朗蹙眉,在她做出更大的动作前,只是扔下一句“关好门”,果断退出了休息室。
苟安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到原著剧情线里提到的关键地点苟大小姐的休息室。在这里,被下药的和喝醉的偶然相遇,春风一度,从此喜结连理。
甲板上的晚风有了一点儿冰凉刺骨的味道,苟安打了个寒颤,在甲板上没看见夜朗,也没有看见陆晚,
更没有贺津行
她脑子喻喻作响,手扶上门把手,在感觉到门把手上有一丝湿润时,像被烫着一样缩回了手。
不行不行不行
恶毒女配小脸煞白,抚着自己的胸口,“我下不了这个手,万一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忙
蕉蕉哦,真这样的话那就祝他们玩的愉快,然后提醒他们做好安全措施,最后礼貌地退出来。
不行苟安提高了嗓音,贺津行怎么能和陆晚玩得愉快
蕉蕉那你还不进去搁这墨迹塞进去了都让他拔出来啊啊啊啊啊啊脑海里某只又蠢又凶的猫嗓门更大,吼得苟安缩了缩脖子,头顶的碎发又炸起来了两根。
在系统猫嗷嗷叫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冲它喵的”呐喊助威声中,她狠狠闭上眼,咬牙推开了自己的休息室门
发现门没从里面反锁的时候,她的心就凉了一半。
休息室内安安静静。
休息室里没开灯,唯一的一盏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全靠小小的窗户外投射的月色作为唯一的照明
昏暗的房间里,掺杂着苟安惯用的香水味里的是酒精在人体中发酵后特有的酒气。
第一秒没听见离谱的动静,大松一口气,又不敢完全肯定。
苟安什么都看不清,想要开灯又怕画面过于刺激,她会当场昏过去屏住呼吸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她踢到了什么东西。
弯腰捡起来看了眼,不太柔软、有点儿廉价的纱织面料,白色的长裙,金色的肩带,一个小时前还有人夸奖这是奥林匹克山脉女神的衣裙
现在它像是一团抹布,被苟安抓在手中。
脑子里就像是被一群大象踩过,瞬间好像产生了耳鸣,死死地盯着手里的衣裙,苟安的下巴都因此抖动抽搐了起来
完了。
完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