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其实不是在那天的酒吧,眼前这小子的眼皮子底下
那时候陈近理才二十四岁,家里在催婚,某次圣诞节他去机场接了放假回国的候湘琴,回来的时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被周雨彤拦住,她哭的眼睛都肿了,哽咽地问,小舅舅,你要结婚了吗
陈近理那时候其实已经无所谓喜欢还是不喜欢,对于候湘琴,他大概是喜欢过,现在也不讨厌,被这样问,他点点头说,大概。
周雨彤扑上来咬住他的下唇,像是崩溃的野兽,那么一点儿高的小姑娘才刚刚上高中,大概用尽
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将他撞压在走廊的墙壁上
那算一个吻吗
大概。
虽然除了疼痛和弥漫在口腔中的血腥味之外剩下的记忆好像全部都已经变成了模糊的零碎片段。陈近理的走神被一声餐具放回餐盘的声音打断,他冷淡地转过头,看着发出声音的李渡。
餐桌边,从方才开始就比较沉默的十八九岁的少年冲他笑了笑“放心啦,等这人疯够了她自己会回去到时候我会一斤不少地把她还给你们的,别担心啊。
少年停顿了下,像是将字放在了尖锐的犬牙上打磨,一字一字缓缓补充
小舅舅。
这声音近在咫尺的清晰,少年期的变声特有的嘶哑让陈近理听出来,他就是那天电话里跟他说什么出台的家伙。
这些天,周雨彤一直跟他在一起。
两人住在同一家酒店,大概是不同房间。
但周雨彤可以肆无忌惮地穿他的外套。弄脏他的外套。
一些没用的杂乱信息涌入脑海。
那天,看着周雨彤进入电梯离开时,心底生出来的烦躁、厌烦情绪又一股脑地生了上来,陈近理不可抑制地蹙眉。
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什么,深深地看了周雨彤一眼,一言
不发地转身离开。
他离开了这家餐厅。
期间,与认出他的a大学生擦肩而过,学生热情地与他打招呼,而向来至少表面上彬彬有礼的陈教授,这一次破天荒地将自己的冷漠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他只是冷漠地瞥了那个学生一眼,然后在对方茫然的目光中,匆匆离开。
苟安今天上午没有专业课,上午上了课,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错过一场“浪子回头,屁用没得”的大戏,她婉拒了周雨彤共进午餐的邀请,收拾收拾,就冲向贺氏大楼。
最近她到贺氏大楼都不用再靠保镖刷脸才得以通行,事实证明无论是安保组还是接待处都狠狠地记住了她这张脸,成功实现了“脸比通行证好用”这件事。
站在电梯里苟安思来想去,忍不住发信息给那位一会儿要见到的人,问了个她疑惑已久的问题
苟住别怕我能赢丝滑地在电梯上了。
苟住别怕我能赢你是不是把安保组和接待处的人抓起来开了个会,会议上把我的照片做成
t给他们展示了一波
那边很快给了她回应,发的语音,跟她说上去自己玩一会儿,他临时有个会议要开,并且表示是的,他们当然见过你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