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兰烦的不行,“妈妈妈,你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我得叫你赵主任。”
赵柯沉默了一秒钟,“诶”了一声。
赵枫惊恐,用看勇士的眼神看着她。
赵建国则是立马退后一大步。
果然,炸点一击即中,屋里只静了几秒,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刷地打开,余秀兰怒吼“赵柯”
赵柯无辜地笑,又回到,“妈,我饿了。”
余秀兰胸膛起伏,咬牙切齿“赵柯,你非要气死我吗”
于是,新妇女主任赵柯当选后回家不到二十分钟,就被亲妈余秀兰同志满院子追着揍。
赵建国和赵枫父子怕伤及他们,躲在门后看。
其实跟全家一开始的期望也差不太多,妇女主任和小学老师这不都选上了吗
调了个个儿而已。
只有当事人母女,怎么闹腾也掩饰不住内心对接下来日子的茫然妇女主任老师到底咋当啊
整个赵村都在议论今天的大会选举,唯一落寞、不平、愤怒种种情绪堆积在一起的,是赵二奶一家。
这小学老师,余秀兰一个中年妇女当,胡和志都当不上。
他们家哪能舒坦。
更何况白搭了不少东西,还暴露了在村里的人缘。
赵二奶气恨,“我得找他们去”
胡和志沉郁地不想说话,他心里认为,会有这结果全都是赵二奶的错,否则怎么也不会这么丢脸。
而先前想着回去给赵二奶退东西的社员,回家的途中一商量,胡和志的票数说明除了赵二奶一家之外,还有一些人收了东西选他,他们还东西,不就是主动自曝他们没选胡和志吗
这以后,谁在赵二奶那儿能落着好
还不如大家全都不认,共同承担。
所以最后谁都没有动作,等赵二奶找过来,就坚持他们投了胡和志。
赵二奶气得站在几家路口破口大骂“,你们全都选了,那我家和志的票咋会那么少还东西”
这时候谁家在屋里缩着,会让人以为是心虚,就全站在家门口。
赵二奶家斜后住着的田桂枝也收了赵二奶的东西,别人家谁选了胡和志,她不知道,但他们家是真选了胡和志,当然不愿意还,“凭啥还东西我家写得就是胡和志的名儿。”
旁边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东婶儿敲边鼓“二奶,你得有证据啊,要不不是冤枉人吗”
其他人纷纷附和。
赵二奶骂东婶儿“关你啥事儿。”
东婶儿敢看热闹,当然不怕她,“生产队是一家,咋不关我事儿。”
她这话说得及时,其他收过赵二奶东西的社员们受到启发,不管票上选没选胡和志,咬死了“得有证据”,否则赵二奶就是冤枉人,要找大队长说理。
事实上哪有证据。
生产队的选票一直以来都是结束后就烧掉,就算没销毁,村里字儿写得好的人也有数,社员们基本都是写序号,就是倒在面前挨个扒拉,都不知道是谁写的。
他们就是仗着匿名投票才敢这么理直气壮。
平常都是赵二奶耍无赖,现在赵二奶碰上别人对她耍无赖,骂又比不上人家嘴多,干脆往地上一趟,就开始嚎“欺负老太太了我不活了”
赵芳芳父母都在家没出来,胡和志更是躲着,只有赵芳芳,在旁边儿抹眼泪。
邻居们面面相觑,但事儿卡到这儿,真不能退让。
双方僵持。
这时候,东婶儿说了句“那就找大队长来说理呗。”
田桂枝最憋屈,当即支使闺女包小雨去找大队长。
包小雨来到队委会,胆怯地说出来意。
送东西的是赵二奶,收东西的也都是各家的娘们儿,赵新山听完事情的经过,没对事情本身表态,只说“这妇女的纠纷,得找妇女主任。”
包小雨捏着衣角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去找谁。
赵新山对她说“赵柯已经戴上红袖章,那就是妇女主任了,当然得负起责任,你去吧。”
包小雨只能又小跑到村东赵柯家,站在院外,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喊“赵、赵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