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四以为,今夜终于落幕,可以回丹阳阁吃茶点垫垫肚子的时候,外面叩拜的声响接二连三响起。
这动静,只可能是皇帝亲自驾到了。
阿四在乳母怀里挣扎下地,双手捧起起长案上装蜜水的八棱银杯,走到谢有容和谢学士的中间,正正经经地说“今天是阿耶生日,祝阿耶万寿无疆。”
“万寿无疆可不是这样用的。”谢学士当惯了老师,大大方方地从侍从手里取过酒杯,接上阿四的话,“陛下隆恩,我等方有今日。且祝大周,千秋万代,万寿无疆。”
皇子们都是大学士教授过的,不会拂她的面子,此刻共举杯道“祝大周,千秋万代,万寿无疆。”
皇帝正在和睦氛围中走近,冬婳在前开路,立政殿中的众人当即放下酒杯,女做女子拜1,男则跪拜。
阿四还未正式学礼,随手丢开喝空的银杯,装模作样拜了拜就迎上去“阿娘来啦。”
皇帝牵住阿四伸出来的手,笑问谢学士“方才发生了什么这么大的阵仗,热闹得连朕在屋外都听见了。”
谢学士见皇帝先问自己,恭谨地将贺寿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并不避讳谢有容的指责,从容地将事情圆成家人之间的直言不讳。
“原来如此,阿四也听诗经了连万寿无疆都知道了。”皇帝谈笑着将阿四抱起,从冬婳手中接过手帕擦了擦阿四沾油的嘴角,又向谢学士道“卿大雍睦,再赐酒。”2
宫人端来酒一盘,每盘金碗十只,每碗容一升许,宣令并碗赐之。
“妾谢陛下赏。”谢学士如数饮尽,面无异色。
阿四眼看人喝酒如喝水,笃定这时候的酒肯定不如后世,不然谁经得住这么喝呀。
皇帝见阿四瞅的认真,笑问“怎么阿四也想尝尝酒”
“不,”阿四是个有底线的好孩子,“我长大再尝尝。”
皇帝大笑“好吧,阿四长大再尝。”
有阿四在侧,皇帝心情好了许多,对谢学士说“今日是朕来得晚了,这宴就不吃了。天色渐晚,卿也归家去吧。至于谢家的小郎既然卿劳累一场带进来了,阿四看着也欢喜,就如先前掖庭选出来的良家子一块住到东宫去吧。好了,都散了吧。”
赴宴的人零零散散往外走,末尾来的皇帝独自留下。
阿四被乳母抱着走出立政殿时还在迷茫,这又和东宫扯上什么关系
姬宴平是走路来的,懒得走路回去,来蹭阿四的步辇。两人才坐稳,姬赤华晃悠来说“你们俩以后多往立政殿走一走,谢郎君和谢学士都会惦记你们的。该拿的就拿着,要是说了什么就应着。”说完,又溜达着往还周殿走。
迷惑不解的阿四戳了戳姬宴平“二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姬宴平一脸坦荡,不假思索回答“就是让我们俩多去立政殿和弘文馆,会有好处啊。”
“可是,为什么啊”阿四不明白。
姬宴平不理解阿四哪里不明白“照做就好了,二姊又不会害我们,管她为什么呢。”
阿四对姬宴平简单直白的脑回路感到惊奇“那我们就多去找阿耶和谢学士吗”
“天天去见老师是很麻烦,但听二姊的话比较好。”姬宴平努力给阿四分享自己多年以来的做妹妹经验,“有想要但得不到的物件就去找长姊,有想不通、办不到的事儿就去找二姊想办法,要是这还不成,就去和冬内相说道,冬内相会和母亲透露的。”
阿四惊叹,原来这才是正确的做公主方法吗
把问题都推出去,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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