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不可。”
上柱国赵文疏年事已高,此刻沉声否决道“聂弘此人年纪尚轻,阅历不足,且曹裕在后方虎视眈眈,若有意外难以应对,而孙戚若我记的没错,此人与王氏一族成为姻亲,不可信任。
谢临脸色黑了黑,赵文疏提这个孙戚与王氏的姻亲关系,实际上也是在内涵他谢族,孙戚之外祖母乃是谢氏女出身,也是因此,其远方堂兄弟才得以搭上王家。
赵文疏第一反应就是这次战事,不能让谢氏一族的人上。他话音刚落,其子镇军大将军赵德元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请出征”
“赵将军莫要心急。”
谢安韫偏头看了他一眼,冷笑着开口道“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河朔三镇出乱子,后果不堪设想,具体如何统筹,还要细细商议。
军情紧急,刻不容缓。
赵德元面色冷峻,双目
刚毅,并没有看谢安韫,而是抬首看向上方的天子,“陛下按照驿站传信速度,守将隗通被擒已有一些时日,此人出身寒微,且家中已无老小,如若投效敌方,透露一部分兵力部署情况,后果也将不堪设想。
谢安韫说“臣倒是觉得,隗通不会降。”
谢尚书何以见得
谢安韫震了震袖摆,不紧不慢道“隗通是平北大将军段骁麾下部属,早年受段骁恩惠,此人忠义,臣觉得他宁受死而不降。
谢尚书也说了是觉得。
右将军季冲冷哼道“若当真出事,后果由谢尚书一人担待,只怕是一百个谢尚书的人头都不足以谢罪。
谢安韫冷冽地看了他一眼,他未曾开口,身后的郜威已反唇相讥道“怎么季将军这么笃定我方兵力部署已经已经泄露,可有良策
“我是没有,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稍有拖延只怕城池失守。”莽撞行事,一旦军心动摇,反受其害,季将军行军多年,连这些道理都不知吗
你
两人眼看着声音越来越大,竟直接在御前直接吵起来了,守在殿中的薛兆高声一喝“放肆御前奏对,岂容尔等出言不逊
千牛卫掌执御刀宿卫侍从,也有提醒监督官员御前言行的职责。二人面色皆变,同时跪倒在地,“臣失礼,陛下恕罪”姜青姝微微一笑“无妨。”
她方才听了这些人吵了全程,心里大概明白了他们各自的想法。
上柱国的意思很简单,王氏前脚出事,哪怕左右威卫遥领折冲府兵力十万,适合出征,且他们亲近的谢氏此刻很安分,也不宜将机会给他们。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赵家人想要尽快出征平息此乱。
但赵德元身为国丈,他的儿子肚子里还怀有未来的皇嗣,影响力本就非常可怕。谢氏也怕赵家这种外戚再立军功,日后声势只怕就要难以估量。
姜青姝心里大概有数了,看向为首的张瑾,“张卿以为呢。”
眼前这些吵架的人属性不一,还是问问军事九十的张瑾的意见。
张瑾一直垂睫不语,似乎是在沉思,听
她开口,才不疾不徐出声,嗓音清冽“朔三镇外围淮西、泽潞等镇,与其余节度使关系较为孤立,曹裕图谋割据,若反,定有足够底气,否则得不偿失。臣以为,先敲打周边,断其盟友。”
他没有先讨论人选之事,而是先说分析此刻局势,随后缓步上前,走到部署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