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得把茶盏拍在了几案上。
小脸板着,整张脸都是黑着的。
嵇堰觉着她这又凶又恼的神色变化,莫名觉得鲜活顺眼。“还有更过分的,你可还要听”
滢雪脸色一沉“还有更过分的”
嵇堰盯着她难得表情多变的脸,说“今日他派人跟踪了我,说不定很快就有人与你告状了,告状我去了花楼。
滢雪滢雪杏眸圆瞪,下一瞬听到花楼二字,一怔。本来很生气,但也顾不得气了,试探的问“是去查案吧”
嵇堰瞥了她一眼“若我想,这后院早有十个八个妾室了。”这眼神,好似在说她说的是废话。
那就是去查案了,滢雪明白过来,继续生那陆景廷的气。
这陆景廷是怎么回事
怎派她负了他的模样
且不说他们没定过亲,就是定过亲了,她已为人妇,他便不能做这挑拨离间之事。
震惊过后,却又愁了。如此调拨和跟踪,嵇堰还能信她与陆景廷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吗
她愉瞄了嵇堰,他一副淡然,也看不透是个什么想法,她心里没了底“不管郎主信不信,先前妾身与他真没多少往来。
釉堰一哂,瞥了眼门外,声音低了些“你我之间不过是挂名的夫妻,我不会在意,你无需如此紧张。
原本有几分忐忑的滢雪,听到他的话,像是被灌了一口冰水,不禁泄气。这半个多月过去了,这人当真都没有被她撩动分毫
真是块石头吗
釉堰茶盏中的牛乳茶见了底,正要抬起壶再添一盏,却被按着了手。
宽大的手背上,柔软的手覆在了上边,触感甚是柔软,与他粗粝的手完全不一样,也难怪他只觉得温热的壶柄,她却要掌棉布包着了。
她的手白的发亮,衬得他的手背黝黑。
略略定神,他抬眸看向她,目光似有不解。
“虽说牛乳茶里边只加了少许的清茶,但到底也是加了茶的,喝多了会睡
不着的。”她说得煞有其事,好似方才说可以助眠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釉堰定定望着她。略挑眉,这事听到他说只是挂名夫妻,连牛乳茶都不给他喝了
被嵇堰盯了好半晌,滢雪从他的手中夺过茶壶,放回风炉上,望向别处。撇得这般干净,还想喝她的牛乳茶
釉堰把茶盏放到了桌面上,沉默许久,才开了口“戚氏,说实话,你没必要如此。”滢雪看向他。
嵇堰抿了抿唇,说“你大抵是琢磨明白了,所以让自己妥协。想用子嗣牵制住我,让我与你父亲言和,也可借我的势,让你父亲仕途得志。”
滢雪心下是惊讶的。
他怎么什么都看透了
“你的妥协,不过是委屈你自个委身于我,不是真心的,我也不会为难于你,你也不要为难于我。
滢雪没有反驳,她感觉无论自己说什么,嵇堰都是这么想的。她沉默许久,才盯着他问“若妾身心甘情愿的呢”
嵇堰眉眼定定,眼中没有半点动摇“但你不是,不是吗”
滢雪秀眉一皱“妾身先前那般怕郎主了,可现在却能心平气和的与郎主喝茶闲聊,指不定哪日就忽然心甘情愿了呢除非郎主打心眼里不喜妾身,厌恶妾身,才故意寻的借口来搪塞妾身。
说到最后,似乎不喜旁人厌恶她,望着他的眼神沉沉的。
嵇堰摇了头“我未曾厌恶你,只是我不介意,可你父亲介意,我母亲介意,你心底也是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