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看向余三郎“一年后,若是余家郎君还有心,也知如何敬重我家阿沅了,那再来提亲,我家阿堰也是愿意把妹妹嫁到余家去的。”
垂下眼睑的余三郎,想起嵇堰那尊大佛,眉心微拧。不过只是比他大了六七岁的年纪,却是有了如此成就。
有时听旁人提起,都是赞叹嵇堰年轻有为。但在嵇堰没来之前,被赞叹得最多的人分明是他。
余夫人的脸色难以保持常色,略显僵硬。一口一个阿堰,生怕旁人不知这家是她儿子做主一般。
余夫人堵着一口气在喉间,难以咽下。
嵇氏到底知不知道她儿子出色,她闺女配她三郎已然是高攀。嵇氏竟好,却是一副他们三郎高攀了她那乡野村姑出身的闺女
嵇老夫人自是没错过余夫人僵硬的神色。心下甚是不舒服。
此前一副好姊妹相称,一口一个老姐姐,结果呢,还纵着儿女欺负她家阿沅。话里话外只说是闺女的错,却是半句没提她家儿子,显然觉得她儿子没半点过错。
而且要是真有心道歉,为何昨日没来,偏生等到她家阿堰立了功后才来她虽看人不准,但却也不是傻的。
余夫人心下暗暗说服自己,那嵇堰得圣心,权势渐长,是余家得罪不起的,她不能甩脸走人。暗暗说服了片刻,再挂上笑脸之时看不出来先前的半点僵硬。
“老姐姐,这事就一点也没有转圆的余地了”
嵇老夫人见余夫人的笑脸,不禁暗叹这高门主母就是厉害,脸色变得可真快。往后她得小心提防些这些高门贵妇才成,她心眼可玩不过她们。
“这事是阿堰决定的,阿堰向来说一不二,不会改口的,但也说了,未来这一年不会急着定亲,也会看你们余家的态度。”
这已经是让步了,余家若是不愿等,那也没法子了。
余夫人知道那嵇堰,听自家郎君说,在朝上要么沉默不言语,要么开口就必然是简明扼要,提纲挈领。
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婚事显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余夫人心下郁闷得很,面上却还是要笑盈盈的维持两家交好。
她脱下手中的一个羊脂玉镯
子,道“我家五丫头太冒犯了,这个镯子就当是赔礼赠与嵇三姑娘了
说着就要伸手拉过嵇沅的小手。
嵇沅的手却是躲了躲,一直没说话的她,低着眼轻声开口“这么贵重的礼,我不能要,而且五姑娘也不过是没有搭理我,不喜欢我,算不得错,所以这礼我更不能要。
一旁的余三郎闻言,这才正眼往嵇家的小姑娘看去。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母亲的镯子显然是上品,家中五妹一直想要,母亲都没给。可这嵇家丫头却也只是瞧了一眼。
嵇沅拒绝后,走到了母亲的身后。
余夫人拿着镯子僵着了。
嵇老夫人说道“我家阿沅说得对,这人总会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人,总不能因旁人不喜欢自己,又或是不喜欢他人,就去寻旁人的麻烦。”
这也是她虽不喜戚氏,却从未主动寻过戚氏麻烦的原因。自然,若是戚氏做了什么,她也不会忍下的。
最后,余氏坐不下去了,只得告辞。
从颐年院离开的时,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下去了。可到底还在嵇府,只面色平淡的离开,不敢随意黑脸。
回到府中看见自家女儿,心下火气也起来了。若不是她那般目中无人的态度,如何会造成这副局面
偏生这气人的玩意还不知错的道“今日去嵇府说亲的事如何了”
想了想,又一副自以为是的说“一瞧那土包子就是喜欢三哥的,知道三哥要娶她,还不乐得分不清东南西
话还没说完,忽然响起“啪”的一声。被母亲打了一巴掌的余五姑娘瞪大了双眸。捂着脸,不可置信道“阿娘,你、你竟打我”
“我打你还是轻了的,要是被你阿爹知道是你搅了与釉家板上钉钉的婚事,可不是这一巴掌了
听到母亲的话,余五姑娘瞳孔骤然一缩“怎、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