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窈见殷岃起身朝她走来,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皇上不会责怪臣妾吧,臣妾昨日太累,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言下之意,她失仪都是因为他,要是降罪,两人得一齐受着。
殷岃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话里有话,暗自笑了笑,面上却不显,一脸平静地在她身旁坐下。
高大的身影一下子笼罩住女子,男人的气息也随之拂来,带着浓浓的压迫,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烛火、帷幔、汗水。
周窈窈不敢看一旁的男人一眼,只垂着头紧紧捏着自己衣衫的下摆,白玉般的耳朵通红一片。
殷岃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侧脸瞧了半晌,才低声道“后宫不得干政,御书房乃是宫妃禁地,你入御书房的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周窈窈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叮咛自己这个,心下略有失望,不过还是理解地点了点头“皇上放心,臣妾明白的。”
殷岃见她乖巧,抬头想要摸摸她圆圆的发顶,待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时,顿觉尴尬,又将大掌放了下来“你明白就好。”
二人一时间相顾无言,里间寂静下来。
殷岃轻咳一声“还有一事,内务府说你生辰是二月,怎么你昨夜说是这几日”
周窈窈听着,心头一紧,羞涩立散。
坏了,她昨日饮醉,只想着哄皇上留下来,却忘了入宫时,宫妃们的户帖都是要交到内务府的。
周主薄当时胡乱给她填了份户帖,生辰是她一心惦念着闰二月,随口所说,其实她真正的生辰应当在三月初。
想到此处,周窈窈忍不住咬了咬唇。
她入宫在三月中旬,离开要在闰二月底,在宫中的日子,恰恰好好,避开了生辰。
殷岃见她沉默不语,眼眸闪烁不停,立时明白过来“周窈窈,你,胆敢欺君”
周窈窈慌乱摇头“臣妾,臣妾昨夜饮醉了,臣妾只是想让皇上留下”
避开本该出行的几日,兴许就能打乱贼人计划,他也不至于受重伤了。
殷岃凝视她许久,最终还是伸出大掌,捏了捏女子的白玉耳垂,略带无奈“日后不准用这般手段邀宠。”
这是放过她了
周窈窈立刻坐直身子,大力点头“臣妾记住了。”
剧情按照正常情况发展的话,在她离开前,他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危险。
“朕今晚启程。”
既然不是她的生辰,那便也无须逗留。
“什么”耳边似有惊雷响起,周窈窈脸登时垮了,合着她牺牲这么大,就把他留了一日那能避开个什么。
“皇上,臣妾听说两广那边贼王势力猖獗,您既然是微服南巡,更要带足人手,以防不测。”
她终于抬头瞧着他说话了,眼里没了平日的呆愣和偶尔的狡黠,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
乌黑的眸子里,全是他。
殷岃不自觉地软了语气,轻声道“放心。”
看她还是一脸忧心忡忡,男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朕不去两广。”
周窈窈惊讶地瞪大了眼。
不可能啊,书里明明写的是他南巡回程时受了伤,他既然不去两广,又能去哪儿,南越但南越回京要取道吐蕃,完全绕了路,贼王要沿路伏击的成本大增,而且也难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