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发现自己的新目标站在另一边,脸色是一贯地冷峻,但慕白却觉得新目标的脸色好像要比平时要冷上一点。
慕白连忙从杜正的身上跳下来,重新挂在了新目标的身上。
这会挂对了。
小鬼舒了一口气。
汇报完行程的秘书看着自家老板缓和下来的脸色,也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当晚,慕白就发现他的新目标是真的生病了。
平日里他的新目标睡觉的时候都会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在腹前,睡姿平稳地睡觉。
但今晚他的新目标却用了一个侧身睡觉的睡姿睡觉。
慕白望着背对着他睡觉的男人一句话也不说,灯也不关,留了一个背影给他足足看了一个小时。
大概是很身体不舒服。
从前他的阿娘就是这样,每次生病了总会背对着他,连咳嗽都不敢咳出声给他听。
他娘用的药都是最好的药,但每晚还是难受得厉害,要侧着身才能顺出气睡得安稳一些。
小鬼抿了抿唇,望着男人的背影并不说话,圆润的杏眼里满是担忧。
第二日晚上。
浅色的窗帘轻轻晃动,似乎是被夜风吹拂。
早早回来的男人翻过一页书,察觉到了不远处不同寻常的阴凉气息。
他穿着黑色高领,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着,越发显得肩宽腿长。
在察觉到那股阴凉时,阎鹤抬眼看了一眼客厅的时钟。
时钟刚过八点。
也不知道那小鬼那么早过来要玩什么。
阎鹤唇角微微上扬,等着那小鬼好奇地飘到他身边,探着脑袋看他今晚看什么书。
但没过多久,阎鹤翻页的动作顿住,他没抬头,半垂的黑眸迅速冷淡下来。
不远处弥漫的阴气同先前的不一样,此时弥漫的阴气散发出浓浓的腥臭味。
小鬼身上的阴气不是这个味道。
小鬼身上的阴气更像是透明的果冻,冰凉但很干净,没有难闻的味道。
人同人不一样,鬼同鬼也不一样。
有些恶鬼生得面目可憎,又因作恶多端,痰食的同类和人类多了,身上自然会有浓重的腐臭味。
阎鹤因为极阴体质,对这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再熟悉不过。
宽敞的客厅窗帘蓦然剧烈纷飞翻卷起来,布料交叠拍打在一起,发出的刺啦声宛如凄厉的哀嚎。
玄关上的架子也开始急剧晃动,尖锐的摩擦声刺向耳膜,平常人看不见的阴气如同潮水沸腾急速涌入别墅。
灯盏无故晃动,摇摇晃晃的灯光时暗时明,腐臭的阴气如同雾气一般包裹了整个客厅。
沙发上的男人垂眸,翻过一张书页。
浓郁粘稠的血水流淌蔓延至客厅,一道黑影在凄厉的风声中极速狰狞俯冲向沙发,腾升的阴气化为锋利黑爪由上而下刺来。
沙发上的男人将手腕上的佛珠粗暴地拨到虎口,神色平静地抓住极速俯冲而来的恶鬼头发,一寸一寸地收紧虎口,
佛珠骤然发出金光,宛如烧红的烙铁死死焊在恶鬼的头发上,凄厉的惨叫也随之响起。
由阴气凝聚而成的头发被佛珠灼烧成白烟,并像燃烧的纸张一点点被佛珠吞噬,飞速消逝。
不过瞬息,青面獠牙的恶鬼头颅硬生生少了一半了,只露出半只牛铃大的眼与流着涎水的嘴。
恶鬼被佛珠灼烧得动弹不得,发出凄厉的哀叫,只能看着自己的头颅一点一点被灼烧成白烟,惨叫声响彻客厅。
男人拽着只剩下半边头颅惨叫着的恶鬼,在客厅粘稠腥臭的血海中慢慢走向浴室。
在客厅明明灭灭的灯光下,行走着的挺拔男人半张脸隐匿在阴影,冷白如玉的脸庞没有什么情绪。
他单手拖着惨叫逐渐弱了下去的恶鬼到浴室,拽着恶鬼的头颅,那只剩下半张狰狞脸颊的恶鬼被迫仰起头。
瞬息过后,恶鬼发出比先前更惨烈千百遍的凄厉叫声,一串紫檀佛珠束住恶鬼的喉咙极速收紧。
顷刻后,浴室藤升起大量的白烟,被佛珠绞杀的恶鬼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