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皇帝传召,任何近臣都必须应承赴约。内阁的会议一结束,鹤寒就被皇帝身旁的beta军官叫走了,他倒是不觉得奇怪,岐玉一向和他很亲近。
他与同僚笑了下道别,说“我晚点再回来。”
宫里的其他近臣都对这位新皇帝有些谨慎和畏惧,一个新继任的年轻皇帝,beta,不接受官廷教育,生在落后星球,十几年的野蛮生长,对宫里那一套规则很是不屑。这一周短暂的接触也只让人感觉他脾气很不好,阴恻恻的,很不耐烦,总让人感觉下一秒就要拿枪崩掉某人的脑袋。
他们反倒古怪,鹤寒是怎么与新皇帝和平相处的
等到鹤寒来到宫殿时已经接近傍晚了,外头下大雪,他一身雪的冷意,眉眼也凝着寒冷。他问起管家陛下睡了吗
两人已步入走廊深处。管家还未回答,突然被几头巨大猎犬接二连三地撞了腿,险些跌倒在地,不由得骂了一声。
吐着舌头喘气的三只大型犬压根没有理会他的怒斥,就停在小客厅的门扉处附近焦急打转,仿佛在等待什么。
鹤寒皱了眉“狗怎么都在这里”
管家无奈是陛下把它们带进来了。
那几只狗,全是路边宠物店买来的混种,宫廷训犬师都教养不好的野东西偏偏陛下很喜欢它们,常常带他们到草地和池塘玩耍。
听见是岐玉的吩咐,鹤寒又看了眼那几只狗。
管家不做声,怀疑鹤寒下一句话就是要说皇帝不知礼义,在皇家的规矩里,狗是不能进屋子里的而这位是鹤家的大家长,严苛得出了名,小辈们在他面前都得直了腰板循规矩,如今,皇帝也是他监护的成员。
不过,顶多就是这么一说。
鹤寒对岐玉的态度既像照顾弟弟,也像对小男友。
半晌,鹤寒瞥了眼脚边打转的狗,说“随他吧,几只狗而已。”管家舒了口气。
是啊,几只狗而已,想必小皇帝也是这样认为他养的野狗,那就是他的旁人插手,不行。
小客厅从门到厅,都布满了各种幽绿盆栽绿植、鲜艳花卉,布景也是明亮的色泽,这是岐玉的典型喜好。
一走进去,鹤寒近乎有了身处春日的错觉。
室内摆了蜜糖色雨林印花软榻,一个穿短袖家居服的少年倚在那儿,屈着柔白的双腿,他背后是大片春花与绿叶,一盏幽暗的蝴蝶暖灯。
在他手边,一盘血淋淋喂狗的生肉。
低头挑拣肉块的时候,岐玉黑浓的长发像是水一样流下来。一只白皙的手臂撑在桌沿,被衬得苍白。
他站起身,踩着雪似的地毯走近几步,宽松短裤下的大腿雪白而肉感。
他拿着那盘滴血的生肉,右手捏了一块沾肉的骨头。
他这才抬头看向从门扉走来的人和狗。
与此同时,角匐的三头烈犬紧盯着少年手里的肉骨头,目不转睛、呼呼地急促喘气,湿哒哒的舌头甩着,但它们却不敢上前,只停在门扉附近,焦虑地打转。
被犬类虎视眈眈的、一手鲜血的年轻beta就在他们视野中央,雪似的皮肤,冷绿的眼睛,他眼中掺着些笑意,全无畏惧。
岐玉随手将盘子推到桌上,擦了下黏黏的手。
鹤寒问他陛下让它们离得怎么远,是在惩罚这些狗
“驯狗而已让它们主动选择服从我。”岐玉不以为意,朝他勾了勾手,莞尔道,过来吧。
管家在背后遥遥地望着二人,默默心道,也不知道他是在喊狗,还是喊人
鹤寒看了看他的狗,面上神色不变“明天找个训犬师来,没必要自己驯,陛下刚病愈,不能太劳累了。
有佣人上来找岐玉,与他转达了秘书的几句话,他没说什么,只是让秘书长稍等。因为系统正在催促他做任务。
你的存在就是要惹怒男主们然后被杀
岐玉看向了第一位重要角色。
鹤寒身材高大,aha的典型身材,但衣着考究,戴细条纹的灰领带,他面相斯文,戴了精致的单边眼镜,钻石的细长眼镜链垂在颊边,他面貌斯文,气质宛如古时候的海归知识分子,有股冷静的油墨味。
他的左手是一条机械臂,没有缝制仿真皮肤,从袖
子里裸露金属的无口泽,与他此时沉静的人性神情极其反差。
鹤寒还是以前那个样子,表现得对皇帝很有保护欲、十分关切。岐玉对他很有印象。
表面似乎对他很关切,其实鹤寒一直在和他保持距离。分明就是很讨厌他吧,又要做得很熨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