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血肉被撕裂的声音,自右手上臂处传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说话的人,会这么好心地将那只咒弩拔下。但八神缘仍然在短时间内便调整好了状态,在咒弩离开身体的那一刻,便用反转术式治愈好了伤口,转过身,打算用构筑术式构建出武器,先将来人制服。
方才对方那句熟稔中又带着嘲弄的话,她可听得清清楚楚,那绝对不是什么友善的语气。
构筑武器的模型已经在脑内成型,丝丝缕缕的咒力逐渐汇聚,顷刻间,空气中就隐约有了武器的雏形。
然而,就在她转过身的那个瞬间,又是两道破空声,还带着她血液的咒弩,与另一只全新的咒弩,同时袭来,毫不留情地射穿她的两边肩膀,将缘再一次钉死在了木质的井口上。
被弓弩击中的冲击力,让她的背部重重撞在井口,胸口一阵发闷。再加上方才的晕眩感依旧没有减退,缘的脸色更加惨白,冷汗直冒,打湿了额角的碎发。
即便没法看见,她也大概能猜出,自己的后背大概是肿了。
原先的闷痛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针扎一般的,密密麻麻的疼痛。伴随着每次呼吸,胸腔还发出了极为明显的摩擦声,可能是肋骨骨折,刺进肺部的声音。
当然,最严重的,还是两边肩膀处被咒弩刺穿的伤势。
肩胛骨应该整个被击碎了,稍微一动弹,就是钻心刺骨的疼痛。更为关键的是,她的反转术式以及构筑术式,都用不了了。
即便身体在遭受着难以忍受的疼痛,但八神缘的情绪,却越发镇定。
灵魂和像是被分离了,一半经受着种种折磨,解脱不得,另一半则冷眼旁观,观察着情况,试图找出能解决现在困境的最优解。
她甚至还觉得这种疼痛是一件好事,至少眩晕感在逐渐攀升的痛感中,渐渐弱了下来,也让她能够,以更为冷静的状态去思考。
由于姿势的变化,缘也顺势看清了来人的真面目。
那是个长相非常儒雅清正的男人,虽然保养得很好,但看得出来,年纪一定不轻。
他身穿一袭褐色的和服,外搭则是同色系较深一点的羽织,木屐之后的白色分趾袜上,溅上了属于缘的点点血迹,如同一串串血色的花朵。
加茂宗政。
她微微眯起眼,喊出了他的名字。
虽然搜集的资料里没有对方的照片,但她听过加茂宪纪描述的特征,轻而易举便认出了他。毕竟缘的视线微微往上移,落在了他额头处的缝合线上,这个大脑门儿,不惹人注意都难。
没听加茂宪纪说过他二叔有什么手术经历啊,莫非是纹身
嘶,好潮。
她本想解决完“百鬼夜行”的事件后再去找他的,没成想,竟然被对方先找上门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在八神缘喊出加茂宗政的名字之后,他却没有应声,而是颇为惊异地上下打量了她半晌,仿佛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似的。
你还真的,不记得我了。
闻言,缘微微一愣。
在她的记忆里,这分明是二人第一次见面,但为什么对方的态度,好似认识了她许久
这种莫名其妙就自说自话的样子,有点眼熟,在碰见津美纪精神世界中的那个女人时,她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就在她思索着会发生这种情况的种种可能性之时,面前的男人,忽然动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因为重伤,而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夏油杰,又侧过脸,对着八神缘的方向轻轻挑眉一笑。
“竟然没有杀了他,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这场“黄雀在后”,“一石二鸟”的戏码,可真是让人上瘾啊,既能借此获得夏油杰的肉体,又能得到八神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