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心情很愉悦,非常愉悦。
他刚刚得到的这副身体,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身份尊贵,权势显赫,十分有利于他计划的进行。
若不是正值新皇登基,平安京中局势混乱,实力强劲的咒术师都留在京中,或为家族,或为己身谋利,他恐怕还找不到机会,对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下手。
新任天皇年幼,半年后京中便会举办大尝祭,这是每任天皇一生只举办一次的仪式,必定十分盛大。
到时候,这个时代,所有实力强劲的咒术师,便会相聚于平安京。他已经迫不及待见到那副盛景了。将手中做工精致的蝙蝠扇随意丢在地上,羂索扶着矮桌缓缓坐下。
他不久前趁着这副身体原先的主人“夜這”,才能够在不惊动营中其他人的情况下,夺得这副身体,只是时间上有些仓促,现在还未完全适应。
不过既然已经成功,而离大尝祭还有半年时间,他便有的是时间来适应新身体,好好为即将到来的祭典谋划一番。
卸下头顶的乌帽子,羂索拿起桌上的铜镜,对着镜子观察着额头处的伤疤。
这是束缚,用这处明显的伤疤,来换取能够更加顺利夺得他人身体的束缚,平安京内咒术师众多,他必须更加谨慎小心。
好在时下男子流行的装束和各色正装,都会搭配各式各样的礼帽用以装饰,紧贴额头的帽檐,能够非常巧妙地遮挡住他额上的伤疤。
新缝合的伤口隐隐有些泛红,以指尖轻触之,更是有极为明显的凹凸感。羂索却不甚在意,嘴角晕开的浅笑,在透过铜镜,看见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影时,戛然而止。
黄铜做的镜子,仅仅能将离得极近的他的面容照映清晰,更远些的其他景物,却只能显示出朦胧的一团,更别提如今夜色正深沉,豆大的烛火,驱不散一室的黑暗。
即便如此,他却能够清楚地认识到,身后,确实站着一个人。
握着铜镜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羂索便调整好了心态,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贵族的身体素质,更是手无缚鸡之力。
假如身后之人没有恶意还好,若对方怀揣着恶意,正面冲突他绝没有获胜的可能性。
现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发现了端倪,等放松了身后之人的警惕,他再及时呼喊,让营
内近侍前来救人。
只可惜,他的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
你叫什么名字
清越好听的女声,自身后传来,像是月光的清辉洒在竹林之上,带着淡淡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冽。
是个女人。
羂索松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些许。
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是个多情浪子,否则也不会出外围猎,还夜這情人,再加上他身份尊贵,出手阔绰,有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也不稀奇。
心中百转千回,羂索面上却是一派温和,他边转过身,边浅笑着回答道
在下平照清,你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视线却极速下坠,羂索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看见的,只有缓缓行至他眼前的纯白绫袜和一声漫不经心的轻嗤。
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看了看手中已经碎得不成样子的武士刀,八神缘随手一挥,将还藕断丝连着的刀身,全部甩了下去,只剩下握在手中的刀柄和一截断刀。
这柄摆在帐篷内,不知道是用于装饰还是什么的武士刀并非咒具,她方才挥刀时,不过注入了一丝咒力,便让其因为承受不住而直接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