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下去,咽喉那股不适感,缓了一点点。
她抬眼,看向喂水的人,是杏眼女子。
她沙着嗓子道“多谢。”
杏眼女子冷冷瞥着她,并不搭话。
李丹青正要再说,突感一阵天旋地转。
奶奶个熊,这杯水下了药
李丹青并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嘴里又被塞了帕子,头上又被套了麻袋。
有男人的声音。
“李氏当真做下那等事”
“魏氏家族,家风一向清正,怎容她败坏”
老妇人尖酸刻薄的声音。
“我们亲眼看到,人证物证皆在,也没法帮她掩饰了。”
“我儿在京城搏取功名,含辛茹苦,李丹娘在家安享富贵,犹不知足,还做下这等事,叫人,如今为正家风,只得把她交给族长处置。”
男人声音瞬间兴奋起来。
“此事若真,按族规,那可是要浸猪笼沉塘的。”
另有一个男子声音插嘴,像打了鸡血。
“上次沉塘,那还是十六年前,那会我还小,没瞧着热闹。”
“族里那只猪笼特别结实,每年修绳索,前儿我还说修这个干吗,白费功夫,没料到能用上。”
又有一个男人声音道“我早说了,李丹娘长这样一张脸,迟早会惹祸,娶妇啊,还是宜娶端庄贤淑的。”
众人正说着,忽有声音道“族长到了”
很快的,一个威严的老男人声音道“人证物证呢按族规,是要沉塘。”
李丹青奋力晃动脑袋。
妈蛋,问也不用问当事人一句,就说什么沉塘。
等等,这些人说的沉塘,是真的吗
不要啊
终于有人过来拿掉李丹青头上的麻袋,扶她跪好。
李丹青忙忙抬头看去,只见祠堂阴森森,四处点了烛,正中间的大椅上,坐着一位老年男子,估摸是族长。
她想说话,无奈嘴里被塞了帕子,只能发出“呜呜”声音。
族长看向另一侧跪着的年轻妇人,温声道“你如实说。”
那妇人不敢看李丹青,只颤着声音道“奴婢是在大奶奶房中服侍的,昨晚上,大奶奶遣开奴婢,说不须服侍,奴婢便退下了。到得半夜,起了风,奴婢想着大奶奶房中被子薄,可能得添被,就摸黑起来,借着星光跑到大奶奶房门外。谁知道”
她声音惊惶。
“谁知道到得房门前,却听得大奶奶和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分明是”
“奴婢已嫁人,一听就知道,大奶奶和那个男人好上了。”
李丹青目瞪口呆,啊,编得一手好故事。
族长又指指案几上两件物事,朝李丹青道“李氏,这可是你的”
李丹青凝神看去,见其中一件是肚兜,其中一件是一支钗子。
只这,到底是不是自己之物呢
她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旁边侍立的老妇人瞬间上前,指着案几上的物事尖声道“李丹娘,这钗子,是你素日常插在头上的,这会竟不认还有这肚兜,一瞧便是你所绣。你将这两件贴身之物赠与尔言”
李丹青“咣”一声往地下叩头,啊啊啊,不让人说话,硬是冤枉人。
老妇人一下指挥婆子道“快架住她,若她叩死了,传出去,还以为冤枉她了。家有家规,族有族规,现在祠堂内,就容不得她自残。”
两个婆子上前,牢牢架住李丹青,不让她乱动。
族长看向老妇人,“你的意思”
老妇人点头,“就按族规办。魏家百年清名,不能毁于她一人之手。”
族长沉吟一下,“李家那边”
老妇人冷笑一声,“李丹娘父亲失去音讯多年,恐早没了。她叔叔和婶子,哪顾得上她”
族长点点头,肃容道“李丹娘私通外男,人证物证皆在,不容抵赖。按族规,当沉塘。”
“来人,上猪笼。”
李丹娘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