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她们见到她。
李丹青渐渐心定。
父亲还在世,令人欣喜。
轮回数次,她已稍稍了解这时代一些规则。
这时代的女子是依附物,没有人身权。
未嫁时,依附着父母。
嫁了,依附着夫婿。
她脱离魏大郎,没有父母亲族依靠的话,便成了无主之物,是个男人都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但若父亲在,父亲便是她的依靠,别的人不能伸手。
魏大郎要对她如何,只有父亲能过问。
这世道,能压着夫权一头的,唯有父权。
李丹青思索着,抬头一瞧,见不远处有女子落下一顶帷帽,忙掩过去,拿了帷帽戴到头上。
遮住了头脸,安全多了。
她想了想,出了小偏殿,拦住一个小沙弥问了解签室方面,朝解签室走去。
宋大姐和桂娘来上香还不忘争论,定是心中担忧。
心中有忧,是必要求签的。
求了签,自然要去解签室解签。
自己装扮成这样,且又戴了帷帽,只要不说话,度着她们认不出她来。
李丹青走到解签室门外,果然听得宋大姐和桂娘的说话声。
她走进去,假装也要解签,候在一边。
解签室内除了宋大姐和桂娘,还有适才和她们打招呼的那对母女。
李丹青站在一侧,并不显眼。
只听宋大姐道“这支是求姻缘。”
解签的和尚读了签诗,解了几句,大意是说红鸾星已动,姻缘已近在眼前,静静等着便是。
宋大姐又递过去一支签,道“这支是问前程吉凶。”
和尚接过,念一遍签诗,沉吟道“似凶非凶,似吉非吉。”
宋大姐着急,问道“怎么说”
和尚道“看着凶,但若遇到贵人,可逢凶化吉。只这个贵人身上隐藏了一些事,你们若被他的事波及,则吉又变为凶。”
宋大姐问道“哪怎么办呢”
旁边的妇女这会笑着道“哟,宋大姐,你愁个什么啊你家丹娘不是嫁了魏大郎么”
“魏家在石龙镇,那可是呼风喊雨的人家。有事儿啊,上魏家求一求也就完了。”
宋大姐一脸愁容道“别提了,丹娘嫁过去魏家,三年未怀上,不得婆母欢心呢。我们啊,哪敢去给她添麻烦。”
妇女“哎”一声道“魏大郎那样的人才,那样的家世,丹娘不早些怀上,地位不保哟。”
宋大姐叹了口气道“丹娘啊,傲着呢,我前些日子去瞧她,提了一句,让她到时给魏大郎纳个妾,她马上甩脸子给我看。”
妇女道“也难怪她。先头她母亲没了,她父亲那般纵着她,纵得她目中无人。”
“对了,她父亲还没有音讯吗”
宋大姐转了话题道“不说了不说了,全是愁事。”
言毕拉了桂娘就走。
妇女见宋大姐和桂娘走了,撇撇嘴,和她女儿道“别看她装得对丹娘厚道,实则啊”
她声音一低,“丹娘未出嫁那会,日夜都要做针线,差点熬坏眼睛。自己女儿桂娘,则捧在手心,不舍得让她干一点活。”
“听说,还克押了丹娘嫁妆。”
“就她,现下还好意思去丹娘跟前装狂。”
少女道“听说丹娘嫁得很好,魏大郎才貌双全,丹娘也是苦尽甘来了。”
李丹青听到这里,转身出去。
她在寺中逛了逛,得知寺后有果林,便出了寺门,去了寺后。
有人正上树摘果子往下面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