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娘亲还在,在后宅也有地位,就不会和前世那么着急定下亲事,丽姝也没什么好紧张的。而郑灏今年十九岁,比她大十岁,二人年纪不对。
她如是想着,居然昏昏欲睡起来。
前堂也是刀光剑影,明明是二房的客人,徐夫人也是聊兴很高,她是南直隶人,而郑夫人的生母也是南直隶的人。拐弯抹角的论起关系来,小傅氏涵养很好,不插嘴,还是刘太夫人听徐夫人说的厌烦,不免道“我们家的园子历经三代,才休整成如今的模样,现下未免园子空着,就让我们家里的姑娘们住进去。不如我们过会子用完饭,我们一道去逛逛园子。”
郑夫人连忙道“这感情好。”
小傅氏笑着介绍“我们园子里种了几株枇杷树,上面结满了果实,前些天我还酿了一些枇杷酒,郑嫂嫂若是不嫌弃,不如把筵席摆在园子里,赏花吃酒,倒也是一桩美事。”
这么说来刘太夫人也赞同,她对徐夫人道“你去吩咐一声吧。”
倒不是老太太针对徐夫人,纯粹是她今日实在是表现得太过兴奋了,有些丢脸,郑家虽然不错,但刘家也是荆湖鼎族,如此谄媚实在是有些丢脸。况且,这郑夫人是二房的客人,她应该当个陪客就好了。
徐夫人虽然还撑着面皮,但出去就啐了一声。
午膳就摆在园子里,清风徐徐,饭菜可口,景色优美,郑夫人也是心情很好。中途,吃完饭,郑夫人还让两个儿子专程过来又给刘太夫人请安,刘太夫人赠送了表礼,傅氏眼见郑灏着实是一表人才,和自己的侄子傅明伦也不差什么,倒是明了为何小傅氏跑的那么急。
因此,傅氏一幅长辈的口吻笑道“我娘家有个侄儿,和灏哥儿年纪相仿,到时候他们一处指不定能说的来。”
郑夫人想了想,又道“您说的是傅阁老的孙儿吧,如此说来还真是可以呢”
傅氏仿佛找到了交际的自信,她这些年在京里,比小傅氏认得的人多多了,娘家傅家又是她的靠山,无论说起谁来侃侃而谈。小傅氏倒也没拆姐姐的台,只是含笑听着,反正她今日目的达到,别的她也不管那么多了。
却说郑夫人见傅氏年岁三十来许,说话不疾不徐,微微有些发福,倒是生了些许好感。但她心中清楚,恐怕刘承旭的心肯定是偏向小傅氏的,否则,不会只带小傅氏出去跟她见面。
期间她见小傅氏在婆母面前服侍的其实比徐夫人和傅氏要多,别人说话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抢话,性情温顺平和,但又十分坚韧,听闻她在难民冲击府邸时,坚决留下来照顾丈夫,又分粮给流民,倒是高看她一眼。
小傅氏听郑夫人夸奖,倒是不好意思了“也并非我真是慷慨大方,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怕因财丧身,况且我们老爷是当地御史,本也该爱民如子。那时许多百姓都在饥饿之中,如此也算是积攒阴德了。”
“能这么想就已经很不错了。”郑夫人称赞。
就在傅氏以为小傅氏会开始推荐丽姝出来弹琴或者云云,却见小傅氏什么都不提,真真是陪客人。郑夫人对什么感兴趣,她就帮忙陪客,且很有耐心。
前面男人们吃了酒,郑大人开始泼墨挥毫,小傅氏则借故先去更衣,徐夫人当然和傅氏趁着机会和郑夫人各种谈天说地,博古论今。
许久,小傅氏再回来时,就对郑夫人道“方才我见夫人游兴很好,就画了一幅画儿,赠送给您。”
画册打开一看,郑夫人欣喜万分,她身形很瘦,尤其是今年来,有妇人病,总是畏寒,因此手上青筋凸起。没想到在小傅氏的画中,自己竟拈花而笑,在花丛中仿佛魏晋仕女一般。
“这”郑夫人喜的都不知晓说什么好了。
小傅氏当然获取了这次交际的最大圆满,但她最感谢的人反而不是刘承旭而是女儿,因为若非女儿小时候就让她帮助刘承旭用画笔画犯人,她这些画作不过是自娱自乐消遣时光罢了。
现下用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能去结交别人帮助丈夫,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