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亦嫣显然是多虑,就单单那支点翠螃蟹簪子上那颗大拇指大小的红宝石,就算是个再不懂的人也能看出来这是难得一寻的珍宝。
她身后的乐雪瞧了连连点头“格格,您就该这样,免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在格格面前造次。
亦嫣斜了一眼桌面上的眉笔,拾起眉笔,轻轻瞄了一下眉,道“我们同是格格位份,造次算不上。”
她之所以会如此摆弄,只是单纯是她记仇,不想让伊格格与张格格心里好过罢了。毕竟对于这种虚荣心极盛的人,只需要比她穿戴得更好,就能将她们气得半死了。
亦嫣没想到,自己也是俗人一枚。
可碧见亦嫣难得描眉,便出言问道格格,您可需要奴婢为您上妆
亦嫣放下眉笔道“不用了,我涂个眉,染下口脂就够了。”
以她这个现代人的审美来看,清朝的妆容夸张吓人,太过于极端了,所以尽管她知道可碧精通妆容,她都未曾让可碧替自己上妆。
她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还是这样淡扫蛾眉,红润一下气色就好。而且她还那么年轻,可不能让那些带铅的脂粉给毁了原生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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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虽是由李庶福晋主持,但宴席却是设在四福晋的正院里。恰好今儿除夕夜下着鹅毛大雪,亦嫣留乐雪在烟雨阁看家,就携可碧迎风雪赶往正院。
一路走来亦嫣感觉自己的脸都快到冻僵了,两人一到,正院接待的宫人就为亦嫣两人掀开厚重的帘子。
进到室内,和煦的暖风迎面扑来,亦嫣才感觉自己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正院这边不仅烧上地龙,房屋四角,屋子中间也会放上炭盆,所以整个大厅都暖烘烘的,犹如在夏日一般。
每回亦嫣来正院请安没少感叹这福晋的待遇就是好,她们这些格格的份例只能在一角放上一两盆炭火取暖,哪里能像正院这里一般,随便转身走几步路就是炭盆
亦嫣与可碧穿过门口紫檀嵌水墨画屏风,来到大厅中央席座,发现宋格格以及张格格和伊格格都已到场了。
她微微挑了挑眉,让可碧脱去身上的灰鼠毛大氅,挂上得体大方的笑容,便捧着汤婆子来到跟前。
宋格格起身抢先道“哟,今儿舒穆禄
妹妹打扮得可真鲜亮。”
的确,亦嫣今儿身着珊瑚红缂丝立水银鼠皮褂,下着月光蓝江缎绣五彩下裙,与头上的各色首饰相互辉映,越发让亦嫣端丽冠绝的面容光彩照人,美得不可方物,甚至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感觉。
亦嫣巧笑嫣然道“宋姐姐,今儿的打扮也是不俗。”
宋格格今天身穿一身石青妆缎二花念珠对襟褂,下着同色棉袄,头上斜插着簪花与一对赤金点翠簪子,更添了几分楚楚之感,倒是看起来比以往颜色更胜三分。
两人商业互吹了几句,亦嫣这才将视线放在桌子角落里的伊格格与张格格身上。两人对面亦嫣的目光,眼神闪烁,不敢与亦嫣对视。
而亦嫣瞧见两人脸颊微微凹陷,眼下青黑,憔悴不堪,再也不复从前的光鲜亮丽,嘴角的笑容更胜了。
既然你们过得不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仔细一想也是,格格的份例最多也就能支持日子稍微过得好一点。
胤祯将两人的份例减半,估计连侍妾是份例都不如,她们这能在禁足且是冬日中活成一个人样,还是托了四福晋管条森严,下边的人不敢太过克扣主子的份例的福。
想到这里,亦嫣便就顿感气消。
而张格格本就是欺软怕硬之人,原先只不过是因为得了点宠,这才敢对亦嫣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