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还给您指了娃娃亲,你却说出这种话,未来要让”
“嘘。”
他示意橞子停下来,倾耳听见抬轿的村民口里念念叨叨着什么诗词,河流湍急将一片声音打得稀碎。
轿子入河了,神奇的是没有沉入湖底,甚至连半点水都没渗进来,如同氢气球悬浮在湖上。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抬手去撩轿帘,手刚触上布帘,就被一把抱住了腰。
阿橞眼泪鼻涕横流,糊得他浑身都是。
竹内春顿了顿,抬手安抚地拍拍她,命她拿好武器,一有不测别管他赶紧跑。
说完这些一把揭起轿帘
入目的是被雾气蒙蒙笼罩的河面,短短一息间水流竟将他们载得如此之深。
咒力抹眼,竹内春凝视去望,沿途修缮精美的置烛坛,是引魂灯,高大的鸟居寺耸立在林荫中,没有光,大雾下一切被黑气笼罩。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应到诅咒的气息。
随着稀稀拉拉的水声,轿子慢慢靠岸,一片昏黑下叫人一顿好摸,等竹内春踩着湿泥爬上岸,回身将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阿橞拖上来。
她哪里是怕,分明是心里没底,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长相,若是有了样貌,管它开膛破肚还是无脸死样,通通都给老娘入阴府
脚上的银制木屐把竹内春一阵好磨,脚趾发疼,走路又重又不方便干脆脱掉扔远,这一幕惹得阿橞眼巴巴地望了好久,好似没见过钱的土包子,眼里写满了垂涎欲滴。
就在两人踏上木桥那刹一束火光自深处亮起。
有了光阿橞镇定不少,回过神来迷惑地问他“这邪祟还会放火庆祝不成”
这和竹内春预想的不太一样。
没有任何阻碍地上了岸,轿子里的纸扎娃娃形同虚设,一切都太平静了,所以是村民在说谎,还是事有异常
不等竹内春回应,惊动林间鸟雀的大笑声自深处传来,他仰头,只见四跳的火光中立着一个四臂男人
“是两面宿傩”阿橞发出一声低呼,这传闻中的大妖怪,万万没想到竟然真实存在
虽然她家大人被称为当地的咒术师新秀,可接到的委托不是溺水鬼就是吊死鬼,何曾与这种大妖撞上过。
男人刺刺的短发被光染成一片火红,被光影切割得分明的俊脸直直朝他们望来,那双眼睛满是嗜血的凶光,扔垃圾般将独眼妖物的尸骸随手丢开,眨眼的功夫竟消失在了原地。
阿橞恐惧道“怎么不见了”
察觉不对竹内春赶忙拉她后退,忽然背梁抵上一堵热墙,瞬间四肢如同失去了方位般僵直起来,身前的阿橞还懵懵地喊着他大人。
“女人”
像是进餐前的深嗅,呼吸拂过颈脖,滚烫的热度几乎将皮肤烧灼
来不及交代,竹内春将阿橞往湖里推,回身咒力化剑朝背后的妖物刺去。
这一招实在出乎意料,极限躲过后,四手妖物眯起双眼观察了会儿,接着脸上露出狂热的大笑。
“有趣有趣,竟能将咒力实化”
这家伙竟将他的近战招式全部化解了
见势不妙竹内春飞速撤退,双手做拉弓发箭的姿态,回身刹那,无穷的咒力自手中凝结,一柄透明的箭羽随着铮声朝四臂妖物直冲而去。
宿傩却以更快的速度闪到他身后,与此同时术式自手中展开,感应到危机,在削石如削泥的刀刃斩来前竹内春一个下腰惊险避开
阿橞在水中惊慌扑腾,女人的呼喊吸引了两面宿傩的目光。
见状竹内春提起咒力实化的剑倏地冲上去,硬生生挡住了他的视线。
“很好,不怕死的垃圾。”随着一声低嗤,成片的飞刃犹如见到箭靶子般朝他袭去
没有慌乱,就这种程度完全能够看清刀刃的运动轨迹,就是苦在他这具中看不中用的身体,狼狈躲过后,引得两面宿傩发出逗趣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