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人类地位里最下等的。
突然里梅停下脚步。
竹内春感到奇怪,正要询问便听见一串牛铃在寂静的深夜回响。
极为惊悚,就像每部灵异电影的开场。
铃声时弱时强,没一会儿刮来一阵阴风,吹得两排的白纸灯笼四仰不停,竹内春睁不开眼,大风下衣襟疯狂舞起。
“躲起来”
他被逮住手,里梅拉着他躲进两栋屋子的中央,身前立着一块废弃的木板。
屏息凝神下只道牛铃声越来越近,不久传来乐曲,腔调奇怪的歌词冲入耳中,竹内春蹲在里梅身后,发现方才站立的街道上竟铺着一层白纸,再低头,脚下也有。
仔细看竟然是死人办丧用的纸钱
铃声极其沉闷,几乎跟上了沉重的心跳声,他们躲在甲板后面,从一条小小的缝隙里看到漫天飞舞的纸钱。
直到一个巨大的牛头出现在视野中,它的模样极其古怪,毛发漆黑,三角形的头部被抹上了白色的符文,每走一步都像拖着什么极重的东西。
奏乐声越发急促,吹打弹下仿佛要勾起人类深处的焦虑与暴躁,接着又是一声有别于牛铃的清脆响动。
一名少女坐在高大的轿子中央,她的头垂至胸前,长发如同海藻向外铺开,服饰华丽,如同一具没有生气的玩偶,沉重的头发令她的颈部折成一道扭曲的弧度。
忽然乐声止了。
风还在刮,雪白的纸钱也在空中肆意飘扬,坐于轿中的少女如同活过来般猛地转过头。
在她转头的瞬间一颗死状惨烈的人头出现在甲板外
竹内春最先反应过来,咒力聚成长剑向那妖物刺去,可人头却消失在眼前,血盆大口四咧,牙齿咯咯咯地发出一阵嘲笑。
“走”
“走什么走”竹内春直接蓄起数根箭羽,在一连串铮铮铮下,由咒力汇成的箭冲破空气朝车中的诡异少女杀去。
见状,里梅单手起势,巨大的冰墙在箭飞出去那瞬轰然林立在前
一时间乐声停了,屋舍两排摇摆不断的白色灯笼恢复平静,除了空中还未落地的纸钱,不再有异常。
里梅暗松口气,就在这时他被咒术师一把抓住,二人急速逃离,几乎同时巨大的爆破直接将藏身所夷成平地
身穿和服的古怪少女悬浮在高空,竹内春射出去的箭被她的长发拦截,不久咒力化成无处星点消散在她的发间。
里梅翻手结印但少女的长发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快、猛幸好竹内春眼疾手快地一把斩断,否则在冰锥结起前他早被击穿了肩膀。
与身经百战的两面宿傩相比,里梅就像一张等待填写答案的试卷,他有着潜力无限的术式,但同时作战经验近乎为零。
竹内春时常撞见他独自练习咒术的样子,背影小小的,神情却极认真,有那么一瞬间和儿时的伏黑惠重叠在一起。
把人拎到身后,竹内春握着长剑与高空中的和衣少女对峙。
战斗一触即发,终于在藤蔓般的头发袭来时,竹内春吼道“带她走”
里梅迟疑了瞬,下一秒背着阿橞消失在原地。
砍断朝人追去的头发,磅礴的咒力四燃,眨眼少年的身体被一圈蓝色火焰包裹。他的眉目极黑,盯着诅咒一瞬不瞬道“想都别想。”
有他在就别想追上去。
可如两面宿傩说的那样,这具身体咒力的容度再大、再广,承载体承受不住一切就是空谈。
诅咒指挥着手下,妖魔们永无止境地朝他扑来,近百上千回合的缠斗后,双方都是一副狼狈至极的惨样。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房梁上,竹内春瞪大双眼,在少年结印发起攻击的那瞬间他看见阿橞的身体被一撮枝干般的头发卷起。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