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耳边响起一连串猫叫似的“宿傩”,他的脸色愈发漆黑,烦得不行又无可奈何,抬手将人从地上抓起来放到身旁。
“安静点。”
竹内春眨眨眼,没吭声,只是过分地抓起那截断袖开始擦脸上的灰,一圈擦完还剩下脚,但袖子已经脏了。
“你干嘛。”
宿傩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朝前伸的爪子,竹内春抿起嘴,慢半拍地说“你的造型我很喜欢。”
在两面宿傩看傻子的目光下,他伸脚踩进腿骨中间,在淡色的和服上搓了一阵就被逮住腿。
“咒术师”
“春。”少年看着他,白皙的面庞沾着一点没擦去的灰,月光在他微微弯起的眼里流淌,两面宿傩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
竹内春道“我的名字。”
名字
两面宿傩才不关心他的名字。无论咒术师、阴阳师还是女巫,弱小的人类不配让他记住名字。
将他的腿扔出去,宿傩站起身,脸色不好地往自己屋里走。
这下回廊中只剩一地如霜的月光和少年了。
敛去笑容,竹内春面无表情地返回澡室,等冲洗干净回到屋里还得擦头。
长头发好麻烦,但是原主的身份和母亲的话令他无法随心所欲。
等折腾完已经控制不住打起哈欠,脸陷进被子里,没一会竟浑身颤抖起来,隔了几分钟抬起一张笑出泪的脸。
那半截断袖被他整齐地叠在枕头边,好似提醒着他再接再厉。
一夜无梦,第二起床后竹内春又开始折腾了。
像是脱离桎梏无法无天的野马,把晾衣架上属于两面宿傩的衣服全部拆缝成了现代的短裤短袖。
不光自己穿还分外贴心地给里梅与倒霉蛋都备了份。
比起里梅不理解是什么东西的神情,两面宿傩恨不得杀了他又没法动手的样子更为有趣。
没几天他又开始整幺蛾子,找里梅要来工具,把院子里唯一一棵树削成了秃头,心里默念着罪过,手上却和着脑内的双截棍,快活地锯起木头来
几次失败后终于让他做出个四不像的拖鞋,踩着当真硌脚啊转头又不怕死地跑进宿傩房里翻出衣服。
在里梅欲言又止的神情下一层一层塞进兽皮里,又用稻草扎了个乱七八糟的鞋板将他们缝在一起,别说只要不下雨他就是古日本最靓的仔
然后又糟蹋了许多衣服,给里梅和倒霉蛋各做了一双。
里梅木着脸,一边收拾乱得像台风过境般的院落,一边冲他道谢。
归功于竹内春,这些日子两面宿傩极其暴躁,等杀完没事找事的妖物,回到家看着自己忽然空了大半的衣箱,他的脸真快与黑炭齐名了。
宅子寂静,想必咒术师又拉里梅去后山做什么烧烤,等抓到人时狠话还没出口,前者见着他就像看到金山银山般飞奔过来。
凑在身前,眼睛又黑又亮,如月光般亮着清澈的光。
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低声说要给他看个宝贝。
在夸张的语气下,一双缝得极其难看的鞋子出现在面前。
宿傩“什么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