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揣紧被子,脸红脖子粗,眼睛瞪得滚圆,“我哪有”
就见人笑起来,眼尾的冷淡褪去,表情渐渐温软,踩着拖鞋,没骨头的倒进床里,半只脚隔着被子压住了他的腿。
“想吃咖喱饭。”
“我是你的厨子天天搁这报菜单”
“还有布丁”
“糖分很多啊那种东西,小心长蛀牙。”
他却浑不在意,张大嘴,凑到他面前说“哪有,你瞧,我长得可好了。”
视线渐渐凝在那张脸上,悸动的刹那虎杖悠仁慌乱地推开他。
被一手摁倒在床上,竹内春疼得龇牙咧嘴,好一阵子抬起头来,“你属牛吗”
人怎么可能变成牛。
虎杖悠仁眼神闪躲的想道。
今年的夏天比往日都要热,为了多陪陪爷爷又不违逆他的意思,虎杖悠仁退了田径社,加入了活动时间相对轻松的灵异研究社。
可不知哪儿出了问题,他和鹤见春的联系越来越少,没多久发现对方在躲自己。
不少人形容鹤见春冷,看似好相与实际难接近。
如果用动物形容,他像一只高傲的猫,昂首挺胸,毛茸茸的尾巴尖却系着颗小铃铛,总是无意吸引着诸多目光。
某些时刻虎杖悠仁被那双眼睛流露的情绪而牵动,总以为他们是同类。
为什么躲他
真是莫名其妙
他握紧拳头,在同学的关心下艰难地笑了笑。
以鹤见春的性格绝不会主动找他,虎杖悠仁不再迟疑,下学后扒开人群找,最后将人抵在焚烧区的墙上。
刚入夏,蝉鸣还没有撕心底里的疯叫,天色尚早,焚烧区却幽静至极。他们面对面站着,而再走两百米就是教学楼的侧门了。
虎杖悠仁梗着脖子,盯着他不说话,最后是鹤见春打破沉默。
“手。”
国三受的伤至今没好,有时候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吃到一半鹤见春会突然停下来休息,等稍缓后再抬手,只是筷子在空中抖出残影,但他面无表情,于是到嘴边的关心便吞进了肚里。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
明白弄疼他了虎杖悠仁松开手,脸色谈不上好,“为什么躲我”
“没有躲。”将地上的垃圾扔进焚烧炉,竹内春转身要走。
“鹤见春”怕他又躲起来,虎杖悠仁猛地拽住他。
力气很大,竹内春被迫后仰,匆忙站稳后只觉腕部一阵锥心的疼,他极力克制着情绪,神情冷淡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那张脸哪怕再冷也是好看的。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国三那个冬天,鹤见春被人扇了耳光,却笑着说他是故意的。
此刻诸多厌弃堆积在那张漂亮的脸上,虎杖悠仁抖着手,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转学的事”
“你不也没提过退社吗”
“我”
“松手。”
他显然不想听他说话,虎杖悠仁拧紧眉头,无意将人抵在墙上,腿与腿交叠,鹤见春显然挣脱不开,满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燃烧起黑色的火焰。
“滚开”
“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滚”
“鹤见春”
竹内春猛地推开他,气氛凝固,这一刻被抛弃的绝望铺天盖地的朝虎杖悠仁压去。
他无疑是个早熟的小孩,和最初的竹内春相比,感情的事虽然迟钝但只要给足时间就能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