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的包别挤我混蛋”
“让开点有人摔倒了”
一片又一片哀嚎中,人们左右推搡,却如泥里的石头根本无法动弹,而如此骇人的景象竟一直延伸到了底下五层的地铁站
人海中,三名曾袭击过咒高交流会的特级诅咒等待着目标五条悟的到来。
而如此疯狂的景象都是夏油杰羂索创造新世界的前菜。
“这个帐是专门为普通人设立的,也就是说咒术师和辅助监督能随意出入结界。”系统说着,将调取到的情报告知正在擦拭剑面的黑发少年。
“目前共三处帐,一个以百货商场为中心直径400米的大结界,一个在涉谷车站出口,还有一个在明治神宫车站。”
“东京高专一二年级已经出发进行救援,包括主角,春春你”
“嘘。”
眼底乌青的男生用指头抵住嘴唇,他的唇色泛着淡淡的薄粉,肤色苍白得就像惊悚片中的幽灵。
唯一与幽灵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浓密的眼睫下,原本看谁都多情的瞳仁变成了一滩死水,他垂下头,一遍又一遍不嫌累的擦着剑刃。
黑色的t恤领露出一对莹白的锁骨,他阴郁的模样像山谷深处的无名花,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是一戳就破的疯狂。
竹内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系统的仁慈。
假夏油将他关在地下室,用附加咒力的锁链捆住四肢,数日滴水未进,极度虚弱下地下室来了新人。
浅川英子,作为他国中时期的同学,自从艺考遇难后再没有联系。
浅川告诉他自己是被一个金色头发的男生抓来的,得知他数天没吃饭,搜遍了背包,从深处翻出一块巧克力,喂他吃下后尝试着解起锁链却失败。
他们一起度过了数日,地下室又来了第二个人。
同样是国中时期的同学,红毛。
这之后又出现了爆炸头,保姆林阿姨,最后是原田。
四人皆是被人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抓住,等睁开眼就躺在了地下室。
竹内春隐隐感到不对,却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
假夏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胁迫他,让他低头,同意合作吗
可实际上以他的实力即便拒绝合作也不痛不痒。
红毛等人想尽办法逃生,可地下通道犹如迷宫,还潜伏着肉眼无法捕捉的诅咒。
这些尝试皆以失败告终后,一场争吵爆发,仿佛回到了那年小旅馆的走廊上,红毛拉着崩溃大哭的浅川,质疑一切都是竹内春搞的鬼。
爆炸头捏紧拳头冲上去揍人,林阿姨紧紧抱着瘦成皮骨,虚弱无力的竹内春,唯一还算可靠的成年人原田拽住爆炸头,大喝“够了”
“再吵下去还怎么养精蓄锐没吃没喝,你们要靠什么挺到救援来的那天”
可日复一日的等待只等来绝望。
昏暗的吊灯在空中如生死之刃,将一张张饥黄疲倦的脸切割得比鬼怪还狰狞。
想活命就必须要喝水,第一个饮尿的是原田,而后又是一场攸关自尊的争吵,可最终所有人都妥协了。
除了竹内春。
林阿姨还是那个爱操心的老人,好说歹说见他固执如初,终于崩溃竹内春透过她,看见一张张麻木的脸。
一个个的好像在说你在清高什么
就连东山再起,成立了新公司的原田也不住后悔起不该与他认识。
是啊,他们都是因为认识自己才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地牢,如果不是他,此时此刻他们还在上学,还在带黏人的孙子,还在高楼大厦里高谈阔论。
竹内春受伤地眨眨眼,和从前一样不善表达。双亲的死亡令他学会了沉默,无论难过还是痛苦都像喝水般咽进肚里独自消化,他也没有清高,他只是抗拒向现实低头的自己。
十分茫然,就像三周目亲眼看见五条悟杀死伏黑甚尔那样,为自己分明存在着却又无能为力而感到深深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