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书的手顿了顿,许久乙骨忧太细弱蚊叮道“不用。”
下课后班主任没有第一时间门离开,而是拍着桌案说起七月中旬的修学旅行,也就是远足。
“怎么分组我就不管了,要求是小组必须满六人,三年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远足,且行且珍惜吧,好了下课。”
话音落下教室闹哄起来,竹内春抽抽鼻子,往书包里塞进一本又一本书,都是这个周末要温习的。
他没发现乙骨忧太正看着自己,提着颇沉的包,脚步虚浮地向后门走去。
“竹内”
肩上一沉,竹内春慢半拍地抬起头。
来人顶着紫色大背头,脸上的大片淤青就像被人涂了颜料,愣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迎上他泛水的眸光,加藤紧张得指头微蜷,强作镇定道“鼻头怎么这么红”
“感冒。”
加藤一副担忧的样子,在竹内春看不见的地方,目光紧盯跟上来的乙骨忧太,以示警告后揽着他朝楼道走。
“什么时候的事,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因为没吹头而病倒这事实在算不上光荣,竹内春不想多谈,况且肩膀上的手好沉啊,想躲开可楼道人挤人,根本没处让他躲。
“八中那家伙被你揍掉了一嘴牙,现在碰上也是夹起尾巴的猫,竹内你打架比以前更野了。”
那冲进来救他的样子令加藤至今回想仍澎湃不已。
借着人流他胳膊用力,把略矮的竹内春圈在身前,嗓音难以克制的低哑“一起去卡拉ok吗我请客。”
“那、那个”
胳膊发出一阵古怪的巨疼,加藤不得不收回手,视线中手臂完好无损,什么事也没有。
错失了亲近的机会他不由恼火地回头,发现是乙骨忧太后,脸上的神情瞬间门古怪。
或许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乙骨忧太目光无措闪躲,却在一身闷闷的“乙骨”中镇定下来,迎着加藤的目光道“他还在生病,很难受,麻烦不要碰他。”
空气凝固,半响加藤难以置信地哈了声,看乙骨忧太有种在看自己脚边努力求活的狗,结果有一天这条听话的狗发起反抗,冲着他叫嚣起平等。
哪怕只是短短几字,足够礼貌的请求也让他有种被冒犯的怒火。
伴随一声尖锐的惊叫,楼道乱作一团,推搡间门竹内春靠近栏杆,眼见要翻下去,被加藤压在身下揍的乙骨忧太竟还有余力伸手拽住他的脚。
连乙骨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肌肉骨骼发出的疼痛令他囫囵抽气,或许是竹内春的那声道歉,又或者是这些天对方待自己的平常,令他天真的以为欺凌不会再有了。
所以喊住加藤,可笑的说出那些话。
而现在落在身上的拳头让他明白人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他居然期盼着和曾经踩着他,让他一遍遍学狗叫的人成为朋友
道歉是假的,欺凌不会消失,伤害他的人只会源源不断的增加,凭着心情决定今天的伤出现在哪里。
这个世界真绝望,正如他渴望的奇迹,从来不会发生。
所以他松了手,在里香的笑声中流下泪。
随着揭翻房顶的尖叫,加藤终于从发疯的状态中回过神。
呼呼喘着粗气发狠地盯着脚下一动不动类同死尸的乙骨忧太。
突然竹内春的名字传进耳里,在捕捉到坠楼二字,那满脸的神气瞬间门消失,只剩下目眦欲裂,不敢置信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