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又脏又累,大部分年轻人都不会做,但他没有选择,因为需要钱房租,三餐还有学校时不时的缴费。
日子难熬,时常忙得脚不沾地,唯一的乐趣便是空闲时看看手机里的消息。
他坐在昏暗的角落,手机的冷光打在面庞上,黑发下眉眼软和,阴郁褪去,清俊的脸上仿佛盛有柔情。
在主动告知没再做噩梦后,竹内春就极少联系他了,这令乙骨忧太无措至极。
他懊悔又焦躁,捧着手机,输入框删删减减,却迟迟没有发出新的消息。
习惯了孤独度如,突然有人闯进来,仿佛阳光冲破乌云,开始期待起每一天,如今连期待的理由都没了,犹如冷水扑顶,把刚刚回暖的心浇得透凉。
好不容易盼到假期结束,又得来换座位的噩耗,顶着倒数第一的头衔,乙骨忧太只来得及和他说声“早上好”。
由于竹内春上次期末考直接冲进前百,班主任觉得他很有潜力,说什么也不肯让人自选宝座,亲自把课桌搬到讲台旁,势必让他落实那句“我要考东大”。
竹内春被折磨疯了,哪还有空管乙骨忧太的小情绪,整日和班主任抬头不见低头见,偷懒被逮到罚站也就算了,上课时回头向同桌借笔记也要被叨叨。
他向来咸鱼,事事得过且过,这么一逼整个人就倔起来,像头牛一样拉都拉不回。
得知班主任讨厌染发的学生,后脚去理发店呆了一下午,第二天顶着头绿玩意儿坐进教室。
满头黑压压的脑袋就属他扎眼,扎得班主任面色铁青,直接暴力上手让他见识了太阳为什么那么红。
又得知班主任不喜欢榴莲,隔天带了整个满教室分,等人进来上课,闻到那味差点没进医务室。
这一大一小跟活宝似的,不仅学生们爱看,各科老师也挤破了头凑热闹图个乐子笑一笑。
看着越来越受欢迎的人,乙骨忧太心情复杂,这种滋味大概就是蒙尘的珠玉被别人发现后的失落。
他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只不过身旁换了人,生活在继续,可不会再有人突然出现拉他去弓道社,也不会再有汽水突然贴上脖颈。
他依旧缩着肩膀,埋着头不自信地走在路上,每到这时就无比怀念那人说他一点也不差的样子。
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难过,直到看见竹内春拽着别人从他旁边经过,他突然想通了。
占有欲。
乙骨忧太并不喜欢这种东西,他甚至觉得可笑,连朋友都不是居然想让人一直呆在自己身旁。
读书时代的联系就是这样,一旦失去同桌这个身份,就永远没了靠近的理由。
全国大赛如期而至,班里组织起啦啦队,等回过神乙骨忧太已经报了名。
东京的赛场宏大又漂亮,来自全国各地的弓道选手挤满了通道,等比赛开始,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学生白了脸,紧张至极的望着分数屏。
无数双眼睛下,竹内春承载着最后的希望,他拉满弓弦
“嗖”
“啪”
满堂鸦雀无声。
当观众席传来热烈的欢呼,啦啦队于寂静中回神,瞬间互相拥抱,尖叫几乎揭翻屋檐,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可见多么热血沸腾
竹内春一箭成名,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化险为夷,破土重生
这匹黑马简直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比赛结束后记者们争先恐后地采访他。
镜头下他笑容平静,突然眼睛亮起惊人的光,急急忙忙拉来队长顶替采访,转身抱着奖杯冲了出去。
“乙骨”
乙骨忧太回头,看见满脸通红,眉眼燃烧喜悦的人时愣在原地。
竹内春快步上前,把沉甸甸的奖杯塞进他怀里,自然地说“学校要回收展示的,你赶紧抱抱”
等人慌忙接住奖杯,笑容飞扬“我大概会考东京的学校。”
“马上就要毕业了,这个新年一起去寺里祈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