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初莫名生出点不安的预感。
他看了看地上的包,犹豫了片刻,还是先跟船工道了谢请他回去,然后便站在原地等。
嵇兰因给他发消息,说辅导员不在办公室。
林和初按了按眉心,叫嵇兰因先回来。
万一一会儿打起来,起码多个人拉架。
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顾白衣便拉着荆一凡回到了湖边。
顾白衣还是一身的水。
本该是狼狈的模样,看起来却一点也不柔弱可怜,好像出鞘的锋刃,迎面走来,只有别人回避的份。
荆一凡被拽着后衣领,好像死狗一样被拖过来。
他已经有点害怕,却又不觉得顾白衣真的敢对他做什么,虚张声势地叫喊挣扎着。
顾白衣眉头跳了跳。
林和初都看出他是有点不耐烦了。
然而把没来得及劝,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顾白衣抬起了手,然后
噗通。
荆一凡被扔进了水里。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林和初的衣摆和裤子。
然而这点凉意,远远抵不上一个大活人“飞”进水里的场面冲击来得震撼。
荆一凡似乎也会游泳,初时的惊慌之后便手忙脚乱地狗刨到岸边。
可惜没来得及上岸。
顾白衣坐在岸边的石块上,半截小腿踩在水里,一手勾过书包放到自己的身侧,他问荆一凡“谁扔的”
荆一凡下意识狡辩“我哪知道,有那么多人看你不顺眼,可别光赖到我头上。”
他游向远一点的地方,手脚并用地爬上岸。
然而刚上了岸,就觉得膝弯一阵剧痛,腿一弯,便扑倒在地。
顾白衣拽着他的衣领拖到岸边。
蹲在旁边,一伸手,就将他的脑袋按进了水里。
“谁扔的”顾白衣语调平淡地继续问,数着秒数将他的脑袋从水里拎起来。
“不”荆一凡面露惊恐,眼珠乱转。
他终于开始感到恐惧了。
然而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他又被一股巨大到毫无挣扎可能的力道按进了水下。
咕噜咕噜。
旁观的林和初也感到一阵凉意窜上脊背。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最终也没有逃跑,而是忍着不适开口“顾白衣,你冷静一点”
别闹出人命了。
顾白衣将荆一凡的脑袋拎出水面,这一会儿没有再追问,而是摸着书包挂件上的香囊,平静地陈述。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顾白衣低垂着眼眸,回想起原主记忆里母亲的面容,“当时她躺在医院里,只有上半身能动,她说太无聊了,就跟人借了针线,一针一针给我缝了个平安喜乐。”
里面的药粉也是她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时至今日,香囊早就没有了味道,布料也有些陈旧泛黄,但终归是一个念想。
“我没有爸爸,只有一个妈妈。两个月前,妈妈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