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炸死了几个推着炮,想要抵近发射的的红毛兵。那些家伙就再也不敢靠近城墙了!
“砰!”一块碎砖头打在后背上很疼,扭头看过去。藏在城垛后面的柱子已经被打成了两截,下半身在城墙上,上半身已经飞进了城里。
红毛人大炮的准头其实并不咋地,一下午像柱子这么死的也就二十来个。
“操!”自己的百人队又少了一个,中午齐装满员上来的一百号老爷们儿,现在就剩下五十九个。
“都他娘的趴下,趴下!”祖宽的喊声湮没在隆隆的炮声,“咚”“咚”的鼓声,冲锋鞑子的呐喊声。还有抽泣声,咒骂声,受伤人的惨叫声,还有祖大寿的破落嗓子喊叫声中。
战场上各种声音是混乱的,但祖宽惊奇的发现。他能分辨每一种声音,而且还能听清楚他想听清楚的话。
“呼!”身后响起投石机的响声,接着就是一个冒着青烟的麻袋被扔出去。
五十斤重的麻袋,带着一股青烟飞出去。落地之后轰然炸响,铁钉,滚珠,还有碎石子四散飞溅。
冲锋中的鞑子兵,好像割麦子一样立刻倒下一片人。
傻大胆儿祖承训抱着脑袋偷偷的看了一眼,然后骂了一声娘,又趴在了城垛后面。城垛上立刻荡起了几股烟尘,碎石屑打在棉甲上“砰”“砰”的响。
朝廷给的黑火药,就是没有手榴弹好使。虽说炸倒了一片人,可就炸死了炸点最近的几个倒霉鬼。剩下的,爬起来挥舞着砍刀,接着冲锋。
如果祖承训再抬头看一眼的话,就会看到有些人冲着冲着,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不动。
火铳的声音开始稀稀落落起来,祖宽知道肯定是有火药扔进了红毛兵的军阵里面。
红毛兵的军阵,和总兵大人手下那些兵很像。上战场就像是阅兵,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在战场上听着口令行进!不同的是,那些兵又是敲鼓又是吹哨子,不知道玩哪一出。
虽然这做派不好说,但排枪打的是真凶。下午的时候,祖宽他们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只要露头,就会有好多子弹射过来。子弹多了,总会有一颗和自己的脑袋亲密接触一下。
大眼儿就是这么死的!
“啪!”“啪!”……!
这是城墙上的火铳在发射,听到这声音祖宽就知道,鞑子兵还有一百步左右。
“举盾!”随着祖宽的一声吼,趴在地上的士兵们纷纷抄起盾牌。将身子缩成最小,天好像暗了一下。然后就是无数枝箭矢落下来,祖宽只觉得盾牌上“砰”“砰”的响,也不知道中了多少箭。
炮击停止了,也就意味着鞑子兵冲到了城下。
已经能听到城墙下面有鞑子兵变了调儿的喊声,祖宽毫不犹豫的拉了一枚手榴弹往下扔。
“轰!”鼻子里面全是硝烟的味道,刚刚的叫喊声,现在全都变成了惨叫。那他娘的叫一个惨!
手榴弹这东西其实炸不死几个人,那些细小的弹片会钻进肉里面,让人痛不欲生。
不敢探脑袋看下面的惨状,上午有一个傻子就这么干。然后身体上就多了几枝羽箭,天灵盖让子弹给掀开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脑浆飞溅了一地,恶心极了!
终于还是有云梯搭了上来,祖宽大喊一声抄家伙。就带着五个人拿起了一根撞杆!
撞杆就是前头带有叉子状的粗木棍,六个壮汉喊着号子。用力将搭在城墙上的云梯推翻,这就算是完成任务。
一个下午,其实祖宽他们还真没有舞刀弄枪的砍杀。基本上都是拿着撞杆,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把搭上来的云梯推翻。
锦州的城墙三丈多高,这大冬天的地冻得比石头硬。真要是云梯被推翻,摔下去的人没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