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逐渐要习惯,还是难免心累。
陶澜说“是我在吵闹。”
皇上走进小花园“咦”了一声。
江怀黎等待着皇上的责骂。全京城都知道皇上有多溺爱这个儿子,他主动承认错误,皇上非但不会怪罪他,反而会成为皇上责骂自己的另一个触发点。
皇上许久没说话,江怀黎跟着微微紧绷。
“尚源大师是得道高僧,大婚当前去找他看姻缘是人之常情,朕方才为何要罚怀黎”
江怀黎身形一僵,不敢置信转头看向皇上。
直视龙颜是不敬,以前江怀黎可以,现在江怀黎如果直视龙颜一定又会被责骂,可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从皇上第一次无端当着众人的面骂他,已经过去了十月有余了,这段时间皇上对他只有不满和误解,从来没说过一句那哪怕温和的话。
不只是他,太多人了。
他们坚定地厌恶着他,没有改变的可能。
这是这一年来,江怀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他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皇上,确实在皇上脸上看出了不太明显的困惑。
陶澜冷哼一声,“谁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呢,就像现在,知道这人没错,还让他跪着。”
“你这是什么态度。”皇上轻斥了陶澜一句,对江怀黎说“起来吧。”
皇上身边的李公公立即过来扶江怀黎,膝盖这两天跪了太多次,江怀黎起得没那么顺畅。
皇上看在眼里,对江怀黎说“早些回去歇着吧。”
“谢皇上。”江怀黎站直身体。
有个小太监上前说“奴才送江公子。”
江怀黎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皇上,眼神里有些不确定,又有些其他东西,皇上对上他的眼神,竟感受到了部分他的心情。
他撇开头,对李公公说“夜里凉,去拿件朕的披风给怀黎披上。”
李公公惊讶了一瞬,立即去了。
江怀黎披着皇上赏的披风向宫外走,一路都在想皇上的变化。
这难道就是尚源大师说的枯木逢春
为什么皇上突然对他的态度变了,是因为他去了一趟尚云寺,被菩萨保佑了
送他出来的小公公见他一路敛眉无声,以为他在担心澜王,那句关进小黑屋,天天打,日日折磨,谁能不害怕啊。
他又看了一眼江怀黎身上的披风,李公公给拿的自然是皇上从未穿过的,没有龙纹的披风,白色披风简简单单,只有衣摆处绣了仙鹤和祥云,可明眼人一看祥云中的一抹明黄,便知披着这披风荣宠如何。
他笑了笑,温声细语地安慰江怀黎“江公子不要忧心。”
“您不知道,澜王一醒就吵着要见您,圣上怕他身子撑不住,他又闹得凶,圣上才令人请您进宫,澜王在宫内等了您好几个时辰,身子撑不住睡了一会儿,说那些话,说不得是有些起床气呢。”
江怀黎对这些事不感兴趣,还是“嗯”了一声,“谢谢公公宽慰。”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宫门。
今天下午本该在尚云寺的江怀黎直接被带进了宫里,江家几个人不知是什么情况,一直在宫门口等着,有来看好戏的,有怕皇上怪罪的。
一看到江怀黎出来,江浩严就厉声质问“逆子,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