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黎第一次参加殿试,但之前听过好多次别人说起殿试,一般皇上都是直面考生的。
不过,什么事放在陶澜身上都不稀奇。
江怀黎低调地看了一眼帘后陶澜的身影,跟着贡士们一起一一行礼后。他以前从没这样给陶澜行礼过,一整套仪式下来,他真正有了参加殿试的感觉。
皇上沉声道“请坐,散卷。”
江怀黎心一下就安宁了下来。
一拿到策题,他便安心答题,再也没抬头看过,直到交卷。
交卷后,江怀黎才隐隐有些疑惑。交完卷,贡士退场时,皇上一句话都没说。
按照他们说好的,江怀黎会完整地参加完殿试,所以他又和其他考生一起离开皇宫,回到了江府。
他莫名慌乱,一刻也等不得,江浩严跟他说话他都没听到,立即洗脸更衣回皇宫。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黯了。
他着急地掀开车帘向外看,皇宫的方向一片瑰丽的晚霞,他恍然想起,那一天他和陶澜一起坐马车,他在他身边睡着了,醒来看到的天空也是如此。
和陶澜还没见几次面,他就在他身边睡着了。
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陶澜就成了他的安心所在。
而此时,他越来越慌乱。
马车刚停下来,他就跳了下来,一路飞奔向御霄宫,将叫喊声留在身后。
跑到御霄宫时,他已经开始气喘,这里没有陶澜,他又跑向中乾宫。
秋风火辣辣地钻入胸腔,呛得江怀黎从嗓子酸到眼睛,他没有听到周围的人告诉他皇上在哪里,从御霄宫跑到中乾宫,又跑到未央宫,终于看到了乐康。
“他呢皇上呢”江怀黎抓紧乐康的胳膊,哑声问他。
乐康张了张嘴,笑着说“皇后,皇上正在里面等您呢。”
江怀黎只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还是莫名不安,没有休息,快步走进他熟悉的寝宫。
陶澜正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
乐康进了寝宫后,立即跪下了,“皇上不让奴才声张,请皇后饶命。”
江怀黎不理解,他只是外出了一天,昨天走时还缠着他要亲一下的陶澜,今天怎么就昏睡了过去。
江怀黎站在离床一步远的地方,目光一直落在陶澜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乐康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了江怀黎。
“昨晚皇上一直很正常,今天早上起来见了暗卫后,匆匆去见了太后,回来后告诉我,等下殿试他坐在帘后,不管他出现什么意外都不要影响殿试,如果他不说话,就由奴才来住持殿试流程。”
乐康说“皇上倒是没出什么明显的意外,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声音了。奴才谨遵圣旨,没有影响殿试,等殿试结束,走到帘子后,就看到皇上昏睡过去了。”
乐康说话这会儿,江怀黎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了下来,他问“太医怎么说”
乐康“太医也说不出什么问题,院使说皇上很像开春时那场大病后的昏迷。”
江怀黎摆了摆手,想让乐康下去。
乐康没走,他把一张折叠的纸递给江怀黎,“皇上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就让奴才把它交给皇后。”
江怀黎接过那张纸,看了许久都没打开,寝宫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他还是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