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水头寨的情况不容乐观,他闭了闭眼,不再去想战死兄弟的音容笑貌,道“吾等自长安来,乃梁王所领长乐卫队。进入云中,不为别的,只为杀敌”
只为杀敌。
魏尚胸腔一热,深吸一口气。
长乐长乐,岂不是皇太后所居的殿宇这话的意思,是梁王也在云中他想起冯唐的信,这位梁王,也就是挖掘冯三,资助冯三的梁王殿下吧
难不成会有援兵
幽不见底的前路燃起了光明,魏尚一刀砍下脚底匈奴骑兵的头颅“殿下都来了,我岂能不报国。恩人,请你复命的时候替我等说一声,匈奴蛮夷打着东胡旗号四处劫掠,有意分散我郡的兵力,进攻水头寨的乃是楼烦骑兵水头寨快要支撑不住了,多谢”
长乐卫队战死两百,重伤五十,杀敌一百,乃是陈平预料之中,甚至比他料想的要好很多。
毕竟再怎么打游击,大汉精锐与楼烦骑兵的差距,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消除的。要知道,楼烦骑兵战无不胜,唯一只败给过冒顿手下的鸣镝骑兵
尽管如此,二比一的战损,还是在对方安营扎寨、没有事先准备的情况下,陈平略略一想,心口就疼。
“能够延缓东胡冲锋,探出他们扎营的位置,无论如何都值。”张良观察舆图,忽然问道,“大王呢”
“大王前往武川之南,命人划了一块地方,安葬士卒的尸身。以及计算军需官所记军功,还有战死士卒的抚恤”陈平低声道。
紧接着补充“我没教过他这些。”
张良一愣,轻叹“我也没有。”
刘越重新穿上王服,戴上冠冕,站在一座座小坟包前,里面埋葬着士卒的血肉。
更多的尸身无法还乡,所立为衣冠冢。
刘越道“总有一日,孤会搜集他们的遗骸,让他们得以安息。”
他接过周亚夫手中的斩白蛇剑,只见剑光一闪,吕禄手中捧着的酒坛裂作几瓣,清酒淅淅沥沥,浸入黄土之中。
作为捧酒童子的吕禄,尽管前些天被抓壮丁搞医疗后勤,而今面对肃穆的气氛,他绷紧神色,没有丁点怨言。
刘越扭过头,对一旁的晁错道“诵屈子九歌。”
晁错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稚嫩童音飘了很远很远,来不及换甲的杨四虎仰起头,抑住滚滚而出的热泪。
战死的郡兵,数量不比长乐卫队少。一功将成万骨枯,而今不过是初交锋,唯有战胜能洗刷耻辱,唯有死亡能祭奠英魂。
等援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