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跟系统一边聊着天,一边找了一处风景好河滩,在那里非常悠闲地钓了好几天鱼。
瞅着时间差不多了,直接迁跃到了暗河尽头的毒瘴前,这才深吸一口气,一头跳进河里。
这条河的河水乃是冰川融雪,跳进去的瞬间,饶是江离也被冻得直打哆嗦,手和脚很快就失去了知觉,整个人轻飘飘地眼看着就要往河底坠去。
此情此景把一直在实时监控外部情况的系统吓了个半死,几乎是带着哭腔跟江离兜售起了能在短时间内变成鲛人体质的深海丸。
然后理所当然地被江离婉拒了。
别急。我不会有事。
江离在脑海内一目十行扫过了深海丸的介绍,语气微妙地婉拒了系统小二的推销。
而在现实中,吸入了毒瘴再加上了低温的他,很快就合上了眼睛。
就在他逐渐失去意识的瞬间,一根枯枝倏的从水流中翻滚而出,巧而又巧地架住了少年单薄瘦弱的身体,然后一路将其送往了毒瘴的最深处。
就像是江离在昏迷前所笃定的那般,世界线的强大剧情推动力,让他在谢玄之难得一次前往河畔取药的时候,精准的被水流冲到了岸上。
身背药篓的男人一眼就看到了河边的那个少年。
是极其单薄瘦弱的身形,原本的衣衫早已被水流中枯木碎石卷得粉碎,破破烂烂仅仅只能虚掩住他的大半个身躯。
从泥泞和碎布间露出来的寸寸肌肤,皆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青丝凌乱,一双手臂无力落在身侧,汩汩鲜血缓缓从那人身上各式各样惨不忍睹的伤口中流出,最后在他身下慢慢汇集成一小滩污浊的血洼。
但男人那与中原人迥异的湛蓝双眸,却只在那倒霉人身上落了一瞬。然后他便面无表情地继续低下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专心致志地挖起了地上的草药。
就这样过了半晌,男人垂眸顺着药材深埋在泥中的根茎先前,将药材一根根拔尽。
直到他来到最后一根叶片前。
男人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那片药材的叶子,此时刚好被那新冲上河岸的倒霉鬼给压在了身下。
他站在江离身侧,微微皱起眉头看向了对方,思索了片刻后,他终于还是带着一丝烦闷,用药锄的一段推着那具躯壳的肩膀迫使其翻了个身,露出之前被压住的药材来。
而就在他俯下身准备从血污中挖出药材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那具即将成为尸体的少年的脸。
“咔。”
他手中的药锄一下子失去了准头,落在了叶片旁边一颗石头上,瞬间就把那颗石头敲成了两片。
男人的呼吸顿了顿,整个人以一种古怪的方式俯下了身。
他直勾勾地盯着少年的脸,瞳孔中闪现出了一抹诡异的青光。
“江离”
又过了片刻,死寂的河畔,传来了男人一声沙哑的声音。
他说话时的语调,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古怪,可即便是这么古怪的腔调,依然能让人清楚的听出来,他话语里浓浓的厌恶。
“衔玉公子的哥哥总是欺负他,羞辱他的江离。”
小江小江啊啊啊啊快醒醒啊
紧急情况啊出大问题了
你再不醒来可能就要挂了啊啊啊
小江啊啊啊啊啊
江离在脑子里系统接连不断的大哭小叫中幽幽转醒。
首先感受到的,是脖颈处那冰冷的,不似活人般的手。
那双手的触感就像是已经硝过的皮革一般光滑,干燥,手指很长,手掌异常宽大。
而现在,几根手指正牢牢地卡在他的脖颈间,若有似无地憋闷感顺着江离的喉骨一路向上,逼得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结果他刚一睁眼,立刻就对上了一张满是疤痕的脸。
那张脸甚至都已经不能用扭曲来形容,它更像是五官皮肤全部都在强酸中被融化了,然后再用竹竿挑起来随便塞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阴干后形成的。
就真的很丑。
江离都还没有来及动作,就听到系统在他脑子里倒抽了一口冷气。
噫。
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