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呜呜”
“求求你,饶了我吧”
“饶了我,我受不了,放我出去”
“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救命”
江离听到有人在哭。
那分明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然而声音听起来却格外的沙哑,粗糙,仿佛连声带已经被灼烧过一般。
在那语无伦次的哭声中,强烈的恐惧已经快要化作实质,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声波的震动中直接满溢出来。
而且那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一丝不祥的耳熟。
江离微微皱起了眉头,在混沌中他徒劳无功地四下张望着,想要搞清楚哭声的来源。就在他这么想的瞬间,原本一片模糊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间格外装潢奢华但光线却如同地窖般昏暗的房间。
这间房间装饰得犹如皇宫,却突兀地,在角落里摆着一座由精铁制成,血渍斑斑的狗笼。
哭声正是从狗笼中传出来的。
江离的目光凝在了狗笼之上,透过那几乎有成年人拇指粗细的栏杆,他看见了一道瘦小的身影,正以别扭的姿势团坐在狗笼之中。
从江离的角度,只能看见那人枯黄的头发以及抱在膝盖上,那瘦得如同柴火棒一般的胳膊。
青年因为营养不良而肌肉严重流失的身体上,遍布着各种各样显眼的淤青和红肿,显然,在被关进狗笼之前,他已经遭受了很长一段时间非人的虐待。
江离盯着那个人影看了很久,越看便越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
“饶了你那么我为什么要饶了你呢我亲爱的哥哥。”
就在此时,阴暗房间的另一角,倏然响起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江离悚然一惊,这才注意到,原来这房间里还有第三者的存在。
而不知为何,光是听到那个人开口,强烈的窒息便如同海啸般朝着江离席卷而来。
明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倍感茫然,可江离却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怖的猛兽一般陷入了生理性的应激状态。
他的心砰砰加快,疯狂的将血流泵往四肢百骸,可当江离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里时,身体却像是陷入了尸僵一般,整个人只能卡在房间正中央动弹不得。
幸好,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江离的存在。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伫立在粘稠的黑暗之中。浓重的影子抹去了那个男人的五官,他的身形更是像是快要被暗影吞没一般一片模糊。
然而,江离依旧可以感受到男人的眼神那极其恶毒的目光,正笔直地落在狗笼中的青年身上。
“啧啧,我可真伤心啊,要知道我可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这老古董的。你忘记了吗扮狗不是你最喜欢的游戏小时候你可喜欢跟我玩这个游戏。把我关在狗笼里,然后塞进房间的角落。有的时候运气好,你会在一两天之后想起我。有
的时候有的时候你会因为太忙而彻底地忘掉我。那个时候的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呢”男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啊,老鼠,是的,老鼠可是好东西。血可以喝,肉也可以吃”
伴随着男人的话语,笼子里的青年瑟缩了一下,哭声顿止。
“对了,那个时候我可比你现在表现得好呢。你那个时候总是说,我要是发出声音吵到你了的话,就会接受更加严厉的惩罚。所以那个时候哪怕我已经快要饿死了,我也从来不会发出你这般,令人厌烦的噪音。”
聊起过往时,男人的声音里竟然还透出了几分愉悦之情。
好像他所聊的不是害人听闻的虐待,而是什么甜蜜愉悦的童年时光似的。
“我错了,我错了,我那时候还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求求你原谅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