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亏宋清心还有印象。
周清妍结婚当天一家上下忙得团团转,她做新娘的敬了一圈的酒下来饿得前胸贴后背,还要去房间里换装,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宋清心仔细想了想“就是他我没记错,当时他一只手勤一个,那架势足的,我差点拍手叫好。”
结婚时请的七大姑八大姨和众多亲戚,保不齐里面就有一个素质不好的,一醉酒原形毕露。小地方总免不了一些人落后的思想,尤其表现在酒桌文化上。那天醉酒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长辈,喝醉后愣是要让别人和他一起喝,否则就是不给面子。不料对方脾性也刚强,非说不喝就是不喝,谁要给你面子
于是先吵,后要动手,桌上的玻璃酒杯摔碎了一地。
当时谢肃坐在隔壁一桌,眼看着事态发展不妙,就上前按住了人。他倒是不怕得罪人,说话铿锵有力“叔叔一把年纪的人了,大喜的日子闹成这样就没意思了。”
旁边的人原先根本不敢阻止,见谢肃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将人摁住了,便分别将两个拉开。
宋清心全程目睹了一切,心说这男人还挺帅。可是刚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颇有点做好事不留名,深藏功与名的意思。
周清妍说“我跟陆弘和打听了下谢肃,他说这个人人品一直挺不错,高中学习优异,后来大学考上了一本,后来他们联系不多,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去当了特警。”
“人品好那就好。”
周清妍左右看了看,见身边没其他人,小声地问宋清心“汤蔓这段时间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
宋清心摇头“没有。”
周清妍啧一声“你仔细想想啊。比如她又一个人发呆啊,哭啊,伤害自己啊之类的。”
宋清心又摇头“真没有你别杞人忧天了,这都过去多久了,她现在好得很。”
“你别只看表面。”周清妍声音低,“她最擅长伪装,不让我们任何人担心。”
陈翼刚走的那一年,汤蔓看起来和往常并没有不同,她该吃吃该喝喝,每天依旧笑嘻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炎炎夏日,有一次周清妍无意间掀开汤蔓的长袖,才发现她手臂上有很多伤,都是她自己弄伤的。周清妍问汤蔓疼不疼,她说没有什么感觉。那段时间汤蔓似乎丧失了感觉,尤其夜深人静时,她内心深处蔓延出无尽的空虚和痛苦,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决,至少上的疼痛能够让她停止无休无止的思念。
庆幸的是,周清妍及时发现汤蔓心理上的问题,立刻带她去找心理医生。
周清妍和汤蔓自幼在乡下认识,和陈翼的关系也不错。汤蔓和陈翼是邻居,两家就隔着一堵墙,周清妍住得要远一些,在一条小溪后面。
小时候那会儿,他们没有手机没有电子设备,一帮孩子每天成群结队,一起玩游戏,一起过家家,关系都是实打实的好。
宋清心是在大二时才认识的汤蔓,那时候她参加社团,和汤蔓结伴。因为她们都住清镇,可以随意切换地说别人听不懂的方言,一回生二回熟,彼此关系也就逐渐好起来。汤蔓是个直爽不扭捏的人,宋清心也大大咧咧,两个人做朋友很合得来。
如果不是周清妍,宋清心根本不知道汤蔓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宋清心只是在照片上见过陈翼,长得很帅气,据说性格也很好,可惜她永远没有机会认识他。
汤蔓下楼的时候碰巧听到宋清心谈到陈翼,她停下脚步,背靠在楼梯拐角。
陈翼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有从别人嘴里听到过。
是周清妍的声音“算算时间,陈翼离开也有十一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他小时候总是喜欢给汤蔓烤红薯。我求他给我一个,他都不给。要是他还在的话,也三十岁了,或许,和汤蔓结婚的人是他。”
宋清心语气平淡“那也不一定吧,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变的,小时候关系再好,以后也不见得真会在一起。”
“你没见过,汤蔓和陈翼两个人真的很好,从小过家家他们就在一块儿做夫妻,他们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一起上高中,就连大学就考了同一个学校。陈翼对汤蔓有多好,就是我对男朋友的标准,如果不是那年夏天的意外,他们两个人应该会永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