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霍以南抚摸她头发的动作很缓慢,很温柔,蓦地,他把她抱在怀中,无限缱绻的姿态,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缓声道“不要以霍南笙的身份去接机,以南笙的身份去,好不好”
不是霍南笙。
是,南笙。
心里某种猜测敲打着她的胸腔,震动强烈,呼之欲出。
霍南笙压抑住紊乱的心跳,语速放得很慢,每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尤为艰涩“哥哥,你该不会想公开”
后面的话,霍南笙说不出口。
霍以南轻松应接,态度清晰“我想带我的女朋友去见我的父母。”
一时间,霍南笙大脑纷繁凌乱。
像是个被弄乱了的毛线球,剪不断,理还乱。
车厢内沉默了约莫有分钟。
霍南笙终于找回理智,她屏息凝神,极有条理地分析着“我不是没有想过的,但是哥哥,我们先前的身份太特殊了,突然以恋人的身份出现在父母亲面前,他们可能会接受不了要不你先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做个提醒,循序渐进地慢慢来。”
一口气说完,霍南笙又小心翼翼地询问他的意见“你觉得呢”
长篇大论的一番话,霍以南听完,只有一个想法。
她是真的长大了。
处事不惊,逻辑清晰。
其实她心底是排斥见家长这件事儿的,可她拒绝的方式很委婉,很妥帖,很容易说服人。
如果说服的对象不是霍以南就好了。
对霍以南而言,世界上的事只有他想不想做,没有他可不可以做。
但凡他想做,不达目的也好,见不得光的手段也罢,都会做成。
霍以南沉吟片刻,眼眸低垂,眼里也带着同样的小心翼翼“笙笙,你相不相信我你要是相信我,今天就跟我过去,好不好我和你保证,我能护你周全。”
以信任做筹码,霍南笙没法拒绝。
她如浮草孤蓬般,很轻很轻地在空中摇曳了下。
“好,我跟你过去。”
过去的路上,霍南笙做了不知道多少次心理建设。
紧张的情绪,泄露在方方面面。
她双唇紧咬着,双手拉扯着安全带的绸缎,安全带被她拉的一会儿远离身体,一会儿又紧贴胸口。
毫无防备地,霍南笙听到霍以南叹了口气。
她如惊弓之鸟,紧张兮兮地望着他“怎么了哥哥。”
霍以南说“该是我问你,你怎么了”
霍南笙顾左右而言他“什么啊,我没怎么啊”
霍以南忽然想放缓步调,是他太急于求成了。
他松口道“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你就在车里待着,等我回来。”
车往前驶,远处是机场候车大厅外的马路。
雪不知何时停了,道路被清空,地面干净的好似纤尘不染。前方停着十辆黑色宾利,整整齐齐的,穿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在车侧。场面严肃轰动。
雪后初霁的天格外蓝,万里无云,雪洗过后的空气,澄澈涤荡。
霍南笙降下车窗,寒风冷朔,拍打在她的脸上。
暖气烘的她双颊绯红,冷气又将绯色退散。
过了好一会儿,霍南笙说“我跟你下去,哥哥。”
霍以南抿唇“不要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