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被骗得彻彻底底的是班卓,他选择相信眼前所见的真相,在莱尔的单方面诱导下,为提亚特的死亡埋下种子,间接做了她的帮凶。
“哈。”提亚特这时候反倒找回一些精神了,冷笑着说“最蠢的是谁,第一个拿兄弟开刀的人,才最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班卓看他的眼里就像一汪黑沉沉的泉,红色眼珠让这水看起来像泛着深红色铁锈,他没有把提亚特的指控放在心上,反而说“至少她演到最后了,一无所知地死在所爱之人怀里,至少你是幸福的。”
他的价值观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扭曲了,甚至是略带嫉妒地说“一个无权无势的beta,想为自己复仇,不玩弄人心,又能操纵什么呢。”
“真正应该唾弃的,应该是为她武器的人。”他将恶意指向文森特,他的脑子很清醒,意图很明确。
在意识到自己知道的并不是最多的那一个时,班卓心里有一个角正在慢慢崩塌。
“从一开始有仇的就是你们吧。”他声音轻轻缓缓的,在文森特听来却重若千钧“别搞错复仇对象了吧,把矛头对准你的aha同类,而不是劝她及时收手,助纣为虐就是你的选择吗。”
不需要文森特细说,班卓都能想到她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又在他耳边吐露出什么样的甜蜜话语,文森特才会帮她弄来07。
两人同吃一份食物,窃窃私语的时候,就是在商量怎么样举起刀子,才能又快又狠地刺向另外一个aha吗。
班卓并不是在为提亚特鸣不平,而是在扇自己巴掌。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特殊的那个,但不是的,在深夜,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里,她密谋的对象从来都只有文森特一个。
他们俩现在还能坐在一起织毛衣,这是最可笑的,他偏要帮这两个人看清现实,挑起这两人之间的矛盾。
文森特曾在莱尔那里得到过什么,他今天就要他全部都还回来。
班卓试图动摇他的内心,碾碎他的自尊“不会从她举枪对着你的时候,你就心动了吧,后面所谓的抓捕,所谓的看着她杀死aha然后走向自毁的深渊,都是放屁。”
“口口声声说这个,嚼那个,最下贱的那一个,其实是你才对吧。”
每一次,她都选择了文森特,班卓嫉妒得灵魂都要扭曲了,但他面上仍然保持平静,淡然地分析着、扭曲着文森特的意图。
“试婚纱的时候的窃喜。”嫉妒中的aha,总是很擅长在只言片语中寻找蛛丝马迹,他接着说“选戒指的时候,也一定在嘲讽提亚特吧。”
从鹤归故意找到他面前来,误导他的时候开始,慢慢串联在一起,再加上戴戒指时的尺寸不合,让他联想到更多。
班卓牙齿都要咬碎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正在过速,正在拼命把能量供向大脑,这让他脑子疼的快要爆炸。
文森特不知道被他哪一句话戳中了心思,盯着活动室昏暗的一角,一直没有说话。
提亚特也有些心不在焉,他脑子里那些还没完全复苏的记忆碎片,突然掀起巨浪,他甩了甩昏沉的头,又要留意他们说的每一个自己不知道的细节。
会客室四面封闭,除了门缝底下漏进来一点新鲜空气,里面的一切都让提亚特觉得压抑,他难以喘息,心头像压着巨石。
跟这两个人待在一起让他想吐,他盯着门缝,在另外两个人惊诧的目光中飞快跑到门边,趴下来,呼吸着那一点流动着的空气。
他看见外面昏暗的光影,这间让人窒息的会客室灯光大亮,倒成了光明之地了,立在门边守卫的影子好像从门缝里刺进来了,黑暗像钩子一样,恍惚间又像是莱尔拿刀刺向他的手。
提亚特忍不住掐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干呕。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也无法相信,这么多人里面,他才是最不被爱的那一个,他才是最早被丢掉的那一个。
班卓也觉得这里沉闷,他想解开衣领,上面的扣子却被他直接扯掉。
随着扣子落地的那点轻微声响,他继续说“很得意吧那天在月光下面,被她牵着,看着这些人死了一地。”
“到处都是血,就连所谓的她的仇人提亚特,也只能徒劳地睁着双眼,人头落地。”他一边说文森特,一边又觉得说起他们的过往,是在拿刀子剜自己的心。
班卓喘了一下,继续说道“看着那些人倒在地上,她却始终保护着你,是不是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