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处于还想知道更多的私心,珀斯立刻说“你必须留下。”
他翻动着她那叠厚厚的病例,难得强势“你做了这么多检查,跑了那么多医院,就证明你还是想治好自己的缺陷的。”
他把人堵在墙角,刚才匆匆一眼,珀斯就发现这份病例的年限跨度很长,从她十来岁的时候开始,一直持续到最近。
“我现在反悔了啊。”她抬了抬眼皮“换个地方做身体检查而已。”
从这里能看到对面房间的各种器械和机器,莱尔捂着唇声音变得沉闷,浑身都在抗拒。
珀斯不由得去想,她是不是在检查舱里有过不愉快的记忆。
但这是入院的必要流程。
他强行打起精神,说“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如果你抗拒传统的治疗方式和那一套流程,我们可以先把它暂时放在一边。”
莱尔“嗯”了一声“也对,我这种送上门的确实不多,不牢牢抓住怎么行。”
她目光略过对方,像评估货物一样打量他的价值,后者感受到压力,表情不太自然。
“你有这个权限吗”她转了转手腕,这人一直没松开,皮肤相接的地方出了很多汗,又热又黏。
珀斯动了动唇,声音微不可察“暂时的权限我有,但是如果你得精神状况好转,还是要配合我”
“是你求我的。”她强调“恶心的检查,我不会配合的哦。”
“我尽量。”珀斯没有一口答应。
“很好。”她终于露出个笑,一直紧绷的姿态变得随意,眼神也变得柔和“那就再来谈谈,你治疗我的价格吧。”
“什么”
“如果你想治疗我,你还能付出什么”
珀斯这次是真的迷惑了“你不走程序入院,本来就是我违规了,我为你治疗,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似乎并不欠你什么。”
“不是哦。”她说“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弄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不是索兰帝国的顶尖医生吗。”
“就你这样的水平,你觉得你能治好我”她抿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是治疗,无非就是在我无法自控的时候给我注射各种药剂。”
“说是病人,还是叫实验品更贴切一点。”她趁珀斯愣神的时候,终于挣开他的手“治不好就是浪费时间,但是为了进来这里,我花了很多钱。”
“你。”她探出手,指着他“现在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你,那么一切的开支,都应该由你来支付。”
她扭曲事实,颠倒黑白的时候,倒是清醒得很。
一下子,莱尔就从主动求医,变成了为他而来了。
珀斯觉得这样不对,他往后退了两步,扯开和她之间的距离,仿佛刚才迫不及待上前跟她接触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他在心里否定着,一时之间也没法确定,他否定的是莱尔刚才那番厚颜无耻的谬论,还是他居然去接近这样一个人。
在这场交谈开始之前,在她开口之前,她瘦弱、无害,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在溪边探头喝水的小鹿,不小心把水溅到眼睛里。
珀斯发现自己错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