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花带着沈君牧朝廊下远处走,昏黄的宫灯披在两人身上,像极了破城那日的晚霞。
沈琼花已然战死,跟她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沈君牧,一人一枪站在她宫殿门口,以一己之力面对百名敌军,声音清冷如冰
“进此门者,杀。”
他给她争取时间,让她走。
黄昏余光披在他银白锦衣上,像极了今夜宫灯映在他穿着丧服的肩上。
单薄,清瘦。
梁夏微微收紧手指,突然喊了句,“沈将军。”
沈家母子停下,齐齐回头看她,连扭身的动作都一样。
梁夏双手捂耳,“别走太远,就在那儿悄悄说吧,我不偷听。”
她看向李钱,“我们出宫一趟。”
沈琼花显然不太信任梁夏,等她走了,才跟儿子说话,眼睛余光始终看着梁夏的身影。
梁夏一回头,母子两人就双双双手背在身后,假装什么都没说。梁夏一把脸扭过去,母子俩就头对头小声说话。
梁夏,“”
“娘,梁佩找你有什么事吗”光线不好,导致沈琼花没看见儿子脸上闪过一抹心虚。
沈琼花纠正,“怎么能叫梁佩呢,没大没小,人家多大你多大,你得叫佩老。”
沈琼花道“梁佩找我啊,主要是”
沈君牧看沈琼花,“”人家多大你多大。
可他不敢问。
“梁佩派去杀假太女的人全都被抓了,梁佩这才找我去,说要跟我合作,到时候就能把你从宫里接出去了,省得大好年华全耗在这儿了。”沈琼花叹息。
她就这一个儿子,哪里舍得他一辈子守活寡耗在宫中。
沈君牧顿了顿,问,“那你答应了吗”
“还没。”
儿子跟忠心相互拉扯,沈琼花没立马答应。
沈君牧抿了抿薄唇,这才说,“娘,梁夏知道梁佩找你了。”
“她怎么知道的”沈琼花嗓门陡然一高,随后脸色微沉,“太女派人监控我。”
“不是,”沈君牧低头看鞋尖,“我说的。”
“”原来是我方军队中出了叛徒。
沈君牧也很后悔,语气懊恼,“她一问,我就说了。”
“不怪你,”沈琼花拍拍沈君牧的肩膀,宽慰儿子,“怪对方太狡诈,真是看错人了。”
还以为她面相老实呢,结果不是摸她儿子的手臂就是套她儿子的话。
沈琼花叮嘱,“你在宫中小心点,莫要被她再哄着把咱家别的事情也说出去了。”
沈君牧耳廓一热,低头应,“是。”
母子俩看向梁夏,目露防备。
年纪小,心思深,惯会花言巧语骗男子。
梁夏察觉到身后目光,问李钱,“沈琼花怎么防我跟防贼一样。”
李钱笑呵呵的,话脱口而出,“谁让你上来就摸人儿子的手来着。”
梁夏,“”
梁夏也就干过这么一次登徒子的事情,脸皮红到现在。
她幽幽喊,“李钱啊。”
凉风吹过,李钱陡然回神,立马弯腰低头,恭恭敬敬。
他一脸正色“太女您那是跟君后一见如故,心生亲近这才不能自己,沈将军一个粗人不能理解这种细腻的感情很正常,您别往心里去。”
梁夏感慨,“还得是你。”
连她自己差点都信了。
“走,出宫看看我亲爹。”
她赶巧了,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蔡甜蔡夫子回家过年提前回来了。
梁夏看见对方身影的那一瞬,刚撩开帘子的手就迅速缩了回去。
她坐在马车里左摸摸右看看,磨磨蹭蹭就是不下车,想躲开蔡甜。
毕竟为了当皇上,她可漏了太多文章没有写。
要是早知道老蔡提前回来,她今晚就熬夜补了。
李钱看的眼睛都亮了,像是发现什么新鲜事情。
嚯,还有谁能让这面软心狠的小祖宗犯怂
让他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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