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牧看了眼报春,有些心虚。报春叹息。
扶都扶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皇上的手剁掉吧
梁夏没碰沈君牧的手,就算扶,也很有分寸的隔着衣袖,她看向报春,格外强调,“这种小细节,可得跟沈将军说清楚了。”
报春,“”呵。
梁夏表示,她可没耍流氓,她这是好心。
李钱在边上附和,“对对对,这事往小了说是顺手帮一把,往大了说那就是尊老爱幼孝敬长辈。”
这主仆两人,都是巧舌如簧。
报春听的想翻白眼,但又不敢。沈君牧则低头专注的磕瓜子,也是没人注意看他,不然定能发现沈小公子的一双耳朵,悄悄红了半边。
四人到留玥宫,瞧见梁夏跟沈君牧一起过来,窦氏脸都笑开了花。
多登对啊,而且他今日才刚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窦氏让沈君牧坐下吃果子,伸手拉着梁夏的小臂走到边上。
“礼部今日找我,说是上宗谱,我这才知道嫁进皇宫,得记在那蝶上才算真正的皇家人。”他一脸稀奇。
窦氏也是没嫁过人所以不清楚,基本男子嫁到女方家里,都是要迁籍的。
男方的名字写进了女方家里的族谱上,从此冠上女方的姓氏,才算真正成为女方的夫郎,才具有律法效益。如此官府跟外面才会正儿八经认为这是一对妻夫。
连寻常百姓家里都是这样,何况是对血脉跟名分要求格外苛刻的皇室呢。
并不是嫁进皇宫就是君后了,得入了宗谱由宗室承认接纳,在礼部过了明面,才算真正的君后。
窦氏这几日,走的就是这个流程。先皇虽逝,礼不可省。
他也是走完了才突然回过神,他算太君后,但沈君牧不算。
“我今日在那簿上看了一圈,我虽不懂这些,可礼部有懂得的,她们说上面没有沈君牧这三个字。”窦氏看向梁夏。
他听的清清楚楚,甚至反复了求证了好几遍,连礼部负责这一块的官员都很纳闷,怎么沈君牧的名字没写上去呢
凡是后宫的君侍,无论有没有子嗣,只要算是先皇的男人,宗谱上全都记了姓名跟具体位份。
活人用红笔书写,故去的用墨笔书写。
窦氏前面写的是前君后季氏,他那般疯的一个人,害得皇上几乎没有后代,就这,名字都记在宗谱上。
可在窦氏之前,太君后一栏只记了季太君后,并没有沈君牧的名字。
当时窦氏稀奇死了,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沈君牧并不算太君后。
一是他在进宫的路上,先皇就已经快不行了,但流程走到一半总不能把他再抬回去,所以这才进了宫,可沈君牧跟先皇并未拜堂,没有所谓的妻夫之实。
二是进宫的男人都会被礼部跟宗室记在宗谱上,可先皇当天就走了,宗室事后想逼宫,完全没人跟沈君牧走这道程序,导致他跟先皇连妻夫之名都没有。
如果认真掰扯起来,沈君牧只是占了个空壳子,甚至都不算后宫男子。
窦氏太激动了,声音越说越大,连正在啃糕点的沈君牧都朝这边看过来。
梁夏眼皮突突跳动,一把捂住窦氏的嘴,压低声音道“我的亲爹啊,您心里知道就行,别再说了,再说他就听见了。”
沈家正想着法子要接沈君牧出宫呢,要是发现这一事,言官在朝上清晨提完,沈君牧晌午前就能收拾东西出宫了。
窦氏睁圆眼睛看梁夏。
她知道她都知道
这个小兔崽子,她都知道沈君牧不是太君后,但依旧把人留在宫里。
窦氏戳梁夏脑门,沈君牧那么老实一孩子,她怎么好意思的
梁夏眼睫煽动,仰头看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