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府的笑话还少吗梅盛心里冷呵。
从言佩被老爷子逼着认下言川可当女儿起,言府的热闹就没断过。
谁家后院的账目由一个堂姐夫管着谁逼着一个铁骨铮铮的御史去给妹妹谋个官职谁让言佩这般刚直的人去给言川可找科考的门路
梅盛不是不知道,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他借言府的势,言府图他的钱,别的事情互不干扰。
可现在他们是越逼越紧,没有下限一般反复挑衅,今日甚至直接动起了手,梅盛不想再忍下去。
他跟言佩什么情况老爷子不是不知道,现在这般作态不过是想探他的底线罢了,踩着他的骨头,慢慢往下碾,看他能忍到何种地步。
梅盛此人,若是没有半分脾气,也撑不起家中的生意。
今日无非两个结果
分家,他带言佩走。不然和离,他自己走。
梅盛这话说完,屋里都静了几分。
匀儿眼睛一亮,下意识看向言佩。言佩身上的变化他不是不清楚,可他不在乎,他要的不过是三品的御史大夫,至于言佩什么性格重要吗
老爷子倒是眼底慌了一瞬,梅盛要是和离了,往后府里的开支谁出指望言佩清水衙门里的那三银两钱的俸禄吗
“你是带着你的床分家跟我走,还是我自己走”梅盛再问了一遍。
言佩儿怕他真走了,下意识伸手扯住他的衣摆,昂脸说,“我跟你走我跟你走,我不带床跟你走都行。”
别说跟梅盛走了,跟谁走她都可以,但一定要把言五带上。
这个世界对言佩儿来说就是陌生的,很多事情都遵循本能,既然她跟谁都不熟,那和不讲道理的老头子比起来,允许她带着床的梅盛就友善多了。
她抓的有些紧,梅盛衣服往下一沉,不由看她,抿了抿唇,“好。”
他本来可以连这个麻烦一并扔在言府里,但言佩儿看起来过于可怜,像只坡脚的猫,爪子勾住了他的衣摆。
他们两人是谈拢了,老爷子快气死了。
他拐杖点向言佩儿,“你敢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你要是跟他走,你以后就不再是我言府的孩子,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言佩儿瞪他,“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我既然姓言,那我在哪里言府就在哪里。你不认我这个女儿,我还没有你这样的爹呢”
“分家过,我不仅要分家过,”言佩儿说,“我还要把我睡惯了的床带走跟你分家过”
“你敢”言老爷子差点气厥过去,挥起拐杖要打言配儿的胳膊。
言五从外面进来,伸手拦着,一把攥住拐杖,“老太爷,大人是朝廷三品的命官。”
不再是那个随他打骂的孩子了。
“言五。”言佩儿一看见言五,就跟小猫找到了大猫一样,委屈到伸手抱住她的腿,贴过去哭着跟她告状,“这个臭老头打我,可疼了。”
估摸着就痛,肯定青紫一片,言佩儿去挡的时候也没想过会这么疼。
果然老爷子这些年滋补的燕窝不是白吃的。
言五连忙弯下腰,掀起衣摆看言佩儿的腿弯,果然一道红痕格外明显,可见老爷子动手打人的时候是下了狠劲。
梅盛垂眸看了眼,眉头皱紧。梅小也伸头看,眼里露出愧疚。
他刚才不该那么想言大人的,主要是少爷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夫郎,老爷子说落少爷,她怎么都不帮忙说句话,只忍着。
外人都说言大人如何如何好,梅小却自私的觉得她窝囊,往上约束不了父亲,往下管束不了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