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约侧倚着门框抬头看向靳白离开的方向。
看了一会儿,他露出了个说不上是感慨还是惊叹的表情,“大小姐真是可怕呢。”
楚夏意外,“可怕我吗”
司约扬了扬眉梢。
的确很可怕。
大小姐给出的选择题是遵从庄园的规则,还是遵从“我”的意愿
违背规则当然不可饶恕,但“我”的意愿才是这里的最高指令。
就算出口的话再怎么温柔,最本质的内涵都是强硬的。
果然是尼普顿的大小姐么
那位先生的女儿。
司约低低笑出了声,“不、是可爱哦。”
这么有趣的大小姐,当然很可爱。
司约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75
他半垂下眼思索。
接下来呢、该轮到哪一位了
那只蓝眼睛的小猫吗
想着少年乖巧蹲在一侧低头的样子,司约颇感无趣地摇了摇头。
完全没有挑战性啊。
楚夏是在花园遇到廖蓝的。
少年仰面躺在草地上,头顶的树荫洒下斑驳的光影,他正举着一只手臂,手指伸展、用指尖撑起了一顶帽子。
淡蓝色的礼帽已经被清理过了,只是这本来就是不容易清洗的材料,就算扫干净爆炸扬起的尘土、把被木刺刮得抽丝的缎带换成崭新的,但帽子的边缘被子弹擦过留下的焦痕也没法去除。
廖蓝盯着那道烤焦的痕迹看了许久。
正午的阳光热烈灼人,就算有树荫的遮蔽也显得刺目,可少年像是察觉不到一样,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那一块漆黑的痕迹。
他看得过于专注,居然没有察觉到身边过来的人。
这对于暗杀者来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事实就是,直到身侧的人出声,他才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楚夏“在看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让廖蓝猛地翻身坐起,手里的帽子因为这急促动作飞了出去。
廖蓝下意识地伸手去捞,却和楚夏伸过去的手重叠了方向。
少年小臂上的肌肉瞬间收紧,他强行抑住了惯性、让伸过去的手转了方向。这及时的转向让他避免了把手甩到对方的手上,但是那顶帽子却直直地飞了出去、摔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廖蓝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他不知道产生了什么联想,瞳孔出现了不自然地收缩和放大。
不行不行、他果然还是不行
又弱小又无能、保护不了姐姐、完全是没用的存在
厌弃的情绪在胸腔酝酿,眼眶不自觉地发烫,察觉到之前、泪水已经坠了下去。
他又哭了。
从一开始就是,又胆小身体又弱、训练的时候总是受伤的那一个。训练好
辛苦、伤口好疼、那些恶意的眼神让人好痛苦他忍不住躲起来偷偷哭泣。
像是小时候的那样、像是许多许多年前那样。
小小的男孩偷偷地从训练馆溜出来,躲在没人的角落抱膝哭泣。
“啊,又是你啊”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从身后的草丛里面钻出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她简单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就一点不见外地坐过来,动作笨拙地帮忙擦着眼泪。
她显然很少做这种事,动作一点也不熟练。不过男孩确实没在继续哭下去了。
小廖蓝吸了吸鼻子,用还带着浓重鼻音的腔调低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