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巡防图上调了一部分北境兵力入驻西楚边境,是何故昀儿,蒙兀始终是我大晋心腹之患,不可轻怠。
信王垂首淡声回,儿臣担心西楚狡诈,故而以兵威慑,以防西楚变卦,再者,这些兵力佯装马夫,未来便可接收西楚马匹,也算是一举两得。
皇帝微微蹙眉,看了一眼王书淮,
王书淮朝信王拱手回道,
信王殿下,靖安王恨得是我王家,而非大晋,西楚之所以愿意换马匹给大晋,无非是希望大晋能顶住北方蒙兀压力,好给西楚喘息之机,靖安王主政多年,若这点心胸气量都没有,西楚早皮之不存,殿下此举,定让西楚怀疑我大晋首鼠两端,将适得其反。
皇帝合上折子,赞同道,言之有理,昀儿啊,和谈好不容易结束,取得超预期的效果,不可轻易激怒西楚。”
信王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先朝皇帝作了一揖,随后看向王书淮,嗓音不高,却咄咄逼人,“王大人习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万事指望别人自觉
王书淮算看出来,信王这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抬了抬衣袍,又是一揖,“臣从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其一,我已留有后手以约束西楚,既然明面上是和谈,那么便不能在明面上部署兵力,否则便是撕破信任,对两国均没有好处,一旦西楚大晋出现裂缝,蒙兀必趁虚而入,还是信王殿下有把握两线作战
“西楚边境本部署了常规兵力,臣以为殿
下不必多此一举。”
其二,他宽袍一收,负手在后,人有的时候也要信命,该我的便是我的,跑也跑不掉。这是回应信王方才的一语双关。
信王听了他后面一席话,眼底浮现一抹轻蔑。
皇帝不知道二人打什么马虎眼,将折子往前一丢,重新改了再给朕瞧。
信王慢慢将折子接了过来,捧在手里,幽幽瞥着王书淮,本王请教王大人,依你之见,西楚边境该如何布兵
皇帝也朝王书淮看来。
王书淮深知此时的自己远不到锋芒毕露的时候,连忙拱袖再揖,臣是文官,不通武略,此事还请圣上与殿下做决断。
皇帝看出儿子在针对王书淮,不悦道,行了,回去重拟。
夏雨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屋檐被湿漉漉的暮烟笼罩,王书淮衣襟披霜,快步回了书房,待他换了一身湛色直裰出来,侍卫兼马夫齐伟给他递来一道口讯,
“南边传来消息,证人乘船不日便可抵达京城,敲登闻鼓告御状。”
王书淮淡淡颔首,系好衣襟在案后坐下,西楚一走,关于丈量鱼鳞图册的议案又重新提出,皇帝夹在新旧两派权贵中,犹未做出决断。
王书淮今日不知是疲惫了还是怎么,坐在案后迟迟不曾投入公务,齐伟跟随王书淮多年,与他几乎是寸步不离,信王的事,齐伟也看得分明,主子,要不要属下帮您查一查信王
今日侯在宫门口时,正撞上信王府的小厮,那小厮对他冷嘲热讽,齐伟便知信王与谢云初之间不简单
主子心情不佳,或许想知道二人的过往。
王书淮冷锐地盯着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齐伟立即跪了下来。
“属下知错了。”
只要谢云初是他的妻子一天,他就必须信任她,猜疑是夫妻离心的种子,王书淮不想也不屑于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