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陪着我,委屈吗
曾经的一朝柱石敛尽锋芒,陪着妻子长住深宫,甘愿当陪衬,委屈吗国公爷面如刀锋,深深凝视怀里的妻子,从未委屈过,倒是殿下,委屈嫁给我吗
当年那一场波及满朝的祸事横亘在二人之间,他们被迫成为命运的棋子,成为束缚彼此的纽带,那个坎或许永远跨不过去,但大浪淘沙过后,几十年的相濡以沫,同床共枕,谁心里又不曾留下一丝温情呢。
只是他们都是克制而骄傲的人。
谁也不曾低头。
长公主没有回答他,而是慢慢将他往怀里拢了拢。
六月三十,清晨雨碎,花木缤纷。
绵绵的太阳雨撒了一院,给空气添了几分沁凉。
长公主召谢云初过去清晖殿,谢云初过去时,迎候她的是素日伺候长公主的女官朝云。
朝云本是世家贵女,父亲上阵时不敌对方被迫投降,朝云性情勇烈,闻讯执刀立在正阳门前欲自刎,为家族正名,为长公主救了下来,后来朝云母族按律当斩,唯独朝云被善待,七八年来她侍奉长公主笔墨,偶尔帮着参详政事,早已是长公主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上一回
在行宫,也是她挡在长公主跟前,欲以身代主。王书淮救了长公主,亦是救了她,她看到谢云初格外亲切。朝云的事迹朝野无人不知,谢云初对她十分敬佩,屈膝施礼,给姑姑请安。
朝云不受她的礼,温和拉着她进偏殿,殿下与几位朝臣议事,不得空见你,殿下寻你来倒不是旁的事,是有一人要见你。
谢云初有些发愣,有人要见我什么人
朝云性情比想象中要活泼,还跟谢云初打哑谜呢,你且在这等着。谢云初素来稳重,也就不多问,朝云亲自给她奉茶,谢云初起身接茶盏,二人一道坐下来候着。
朝云说起王书淮南下的事,谢云初才知道原来长公主与王书淮已联手,想起前世祖孙二人长时间拉锯,国公府内人仰马翻,大家跟着遭殃,今生他们算是珠联壁合,江南的事只会更顺利。
等了半刻钟,一宫女引着一四十上下的妇人入了殿,谢云初看到来人愣了一下,来人生得格外明秀白净,大红猩猩地毯的瑰丽都褪不去她眉间半分柔艳,是个一眼看上去如同看到江南烟雨的女子,美好地令人向往。
只是谢云初不认识她。
那妇人见了谢云初,手帕不由拽紧,神色略显激动,也上上下下打量她,先谢云初开口道,“我道这世间原来也有这样标致的神仙人物。”“王家果然钟灵毓秀,水土养人。”
朝云爽朗一笑,左手拉一个,右手搂一个,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俩必定是一见如故,初儿,她不是旁人,正是明夫人,皇后娘娘做主,撮合你父亲与她,她心里却不太安心,说是总该见了你,得了你准许再应这门亲事,这不,长公主殿下便揽下这个活计,让你二人见面。”
说诚心话,谢云初没见到这位明夫人之前,心里着实也有顾虑,但见了这个人,她眉目格外柔和,整个人气质如水一般润物无声,她竟然不由自主生了好感,可比起明夫人的激动,她也仅仅是好感而已。
有陆姨娘的前车之鉴,她不会再轻易被人撼动。
明夫人得了朝云这话,羞得满脸窘色,罢了,你去忙吧,留我与初儿说说话。朝云识趣离开,最后又朝谢云初挑眉,趣了她几眼。
谢云初含笑拉着明夫人坐下,原来是您,应该是
我去拜见您,哪里让您屈尊来见我。
明夫人听出谢云初语气里的客套,摇头道,“我早闻你是个稳重内敛的孩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可在我跟前,你不必如此慎重,孩子,我膝下无儿无女,前头只有一庶女,也嫁去了江南,我即便跟你父亲过日子,也不可能再有孩子,我就想,见你一面,若是与你投缘,我便应了这门亲,倘若你不高兴,我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