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聂照从腰间抽了梳子,站在姜月后面,给她梳头。
姜月自己只会在把头发分成两半,在胸前编成两个辫子,前两年她的头发被人剪得东一块西一块,就连最简单的两个辫子都梳不成,聂照看她眼睛红红的,被逼无奈接过了这个差事,一干就是两年。
但他梳头的技术和做饭一样,也不可言说。
“三哥,疼疼疼。”姜月咬着包子摸自己要被扯掉的头发,她眼睛梳得都被吊起来了。
“你懂什么,梳紧点好看。”聂照虽是如此说,手上还是轻了些。
“可是三哥,现在时兴鬓如云堆,要松松的好看。”
“他们没有审美,梳紧了精神。”
“哦。”三哥梳的头发比她梳的好看,姜月还是选择信她三哥。
聂照当然懂云鬓雾绕之美,显得人优美轻盈,也能修饰面型,这东西好是好,但问题所在的关键在于,他不会
他给姜月梳了个自己拿手的双环髻。
姜月原本就眼睛圆圆,现在被梳得脑壳圆圆,脑袋旁边又有两个圆圆的环,走出去,人家下意识就会觉得这小娘子名字叫圆圆。
姜月顶着一头圆圆,埋头苦吃圆圆包子,聂照在盒子里翻出一对红色发带,分别系在她
两个圆圆的环上做装饰,然后捧着她的脑袋上下左右欣赏打量,最后得出结论,感叹“真喜庆,我的手怎么这么巧。”
姜月这两年抽条倒是没怎么抽,不过倒是养得白嫩有气色了,窈窕鲜嫩,一掐就要出水似的,眉眼横波,灵秀动人,头发也不再是个小丫头的黄毛,变成了秀丽的黛色,聂照养孩子活泼一些,她现在能跑能跳能笑的,现在到了叛逆的年纪,有时候还会跟他顶上两句嘴,看他生气了再哄他。
总之,她十二岁之前的日子在记忆里变得很淡很淡,淡的如水一般,有时候想起,就好像上辈子的事。
聂照叮嘱她考试注意事项,姜月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去,“嗯嗯”点头。
他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别光答应,再考个丙你看我不把你屁股抽开花。”
姜月知道他才不会真的打自己,顶多吓唬吓唬,嘿嘿笑了两声,就算糊弄过去,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去,站起来挎上书袋,跟他告别后,小跑着出门,奔向学院的方向。
聂照扶在门边叫她“你慢点,刚吃饱就跑,也不怕跑坏了胃,昨晚刚下过雪,再摔断腿。”
“知道了知道了”姜月笑着回身,跟他招招手。
聂照和每个逐城的家长一样,在孩子吃完早饭后,将碗筷洗刷好,整齐地摆放回去,整理一下房屋,再出门做工。
只不过他做工和常人不同,他今日受了委托,去理顿几个混混,理顿是个含蓄词,准确说,是清理,消灭。
这几个混混是这几个月新到逐城落脚的,却已经掀了不少摊子,他们听说城东十三坊主事的聂照是个好脾气的,便直奔他这里,有些想取而代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