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兵在每年的四月份,聂照在事情办成之前,并没有告诉姜月,生活一如既往,没有什么不同。
他做了把没开刃的剑交到姜月手中,让她先试着操控它,然后进厨房做饭去了,聂照最近买了几本菜谱,在钻研厨艺。
今日的晚饭是胜肉夹,茄腌,还有一锅浓白鲜美的鱼汤。
胜肉夹里虽然都是素食,但他仔细控制住火候,将捏得如蝉状的面皮烙得金黄,油灿灿,放进盆里的时候,发出“哗啦哗啦”的脆响,一听就外酥里嫩,美味异常。
茄腌倒是没什么特殊的,他只在里面加了点腌制的肉丁,吃起来更香,攒起来的留着拌饭或是煮面都用得上。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自己的进步十分满意,出去招呼姜月吃饭的时候,见到她正拎着剑,站在门前,跟一个十七八的少年说话。
那人十分眼熟,像是前几日在书院和姜月告别的那个少年。
聂照自觉自己记忆里不差,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这种程度。
少年脸红得像天边最后一抹晚霞的霞光,看着碍眼极了,尤其姜月和他有说有笑的。
聂照走上前去,皮笑肉不笑,用围裙擦了擦手“怎么你同学啊叫进家门来一起吃饭吧。”
姜月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真以为聂照是想邀请荣代年,连忙大敞开门,她觉得自己要是想嫁给他,还是得三哥同意了才行。
荣代年扭扭捏捏进来,和他们一起落座在桌前。
聂照没想到他还真不客气,没好气的将饭菜端到桌上,说“吃吧。”
姜月跟荣代年炫耀“我三哥做饭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不说旁的,聂照现在进步到至少饭菜卖相是不错了,荣代年憨厚地谢过聂照,夹了个胜肉夹,一口下去,脸一阵青一阵白,但看看姜月,吃得津津有味,他又不好吐出来,只能硬着头皮把碗中的吃下去。
他觉得姜月当真是可怜,竟然对这种东西吃得津津有味。
荣代年自以为含蓄,但他那心疼,怜惜的眼神在聂照眼里,那便是明目张胆的要拱走他家的白菜,他握着筷子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最后只听见“嘎嘣”一声,两根筷子断成四节,直挺挺地掉在地上。
姜月和荣代年用震惊的眼神望着他,他后槽牙咬紧,摆
手“没事。”
他敢笃定,姜月什么都不知道,是荣代年这个黑心烂肺,一肚子脏水坏水的人,蓄意要勾引姜月,姜月是他养大的,他最清楚不过,单纯,善良,她什么都不懂,小小年纪若真让这姓荣的狗东西轻易骗了去,倒是他的失职。
聂照敲敲荣代年的碗,用警告的眼神瞥他一眼“吃饭吧,别东看西看的,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这敲打的意味已经很浓了,荣代年连忙低下头,意识到方才是自己孟浪。
聂照是个物尽其用的性格,荣代年既然来吃饭,他到底是把人抓着,让洗完了碗再走的。
姜月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冲他挥手,聂照一把打断“看什么看,人都走了,进屋子里来,给你买了东西。”
一盏很贵的润肤霜,姜月听李宝音说,她爹攒了好几个月的俸禄,才各给她和她娘买了一瓶。
姜月揭开盖子闻了闻,的确好香,她好喜欢,但又把盖子扣了回去,跟聂照说“三哥,我闻一闻就好了,你把它退掉吧,我们明天出门,你去做件衣裳好不好”
其实她这两年身高并未长多少,但三哥她肉眼可见地长了许多,原本一开始见到他穿的那身衣裳,如今都露出手腕了,冬天吹冷风的时候,会把他的手吹得红红的,她不要润肤的膏脂,想三哥给他自己做身衣裳。
她知道三哥很惯着她,别的同门都挨过打,就她没有,她只要哭一下,三哥就舍不得了,三哥就算冬天自己不做衣裳,也会给她做新的。
三哥对她好,她也不想当白眼狼。
聂照捏了一把她的脸,姜月被冷风吹得皴裂的地方杀得疼,忍不住哼了一声。
“还说不用看你那张脸冻的,都掉皮了。”聂照洗了块热脸帕,轻轻敷在她脸上。
姜月隔着帕子,闷闷的“才没有那么严重。”
“还要多严重等到整张脸皮都冻掉了”
“三哥你别吓唬我。”姜月真想着那血肉模糊的场景,心里挺不适的。
聂照擦干净她的脸,指尖沾了点膏脂,放在掌心用体温揉开,再一点一点给她擦到脸上匀开“早上擦一点,晚上擦一点,皲裂很快就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