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不知为何,在她目光的注视下竟有些局促,站了起来,目光看向阿宝,“我我来给阿宝送些吃食。”
柳烟凝没理他,自顾自地换鞋,沈牧这才注意到她脚上穿着一双白色高跟凉鞋,修长的小腿纤细白净,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脚指甲是浅粉色的,沈牧并不知道那是指甲油,只觉得她的脚粉嫩好看。
柳烟凝的视线转过来,沈牧连忙收回了目光,见阿宝在舔雪糕,没话找话地说道“你们去买雪糕了啊。”
柳烟凝依旧没说话,沈牧知道自己该走了,他对阿宝说道“爸爸下次再来看你。”
沈牧要走,柳烟凝也不挽留他,秦姨站在一旁干着急。
沈牧换好鞋,回身看了一眼阿宝,小家伙眼都不眨地看着沈牧,手里的小矮人融化了,绿色的汁水滴落在木地板上。
走了两步,沈牧听见背后的柳烟凝说道“阿宝,跟你爸爸再见。”
沈牧顿时愣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回头。
柳烟凝还是一脸的冷淡,似乎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而阿宝还在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抿着唇,没有像往常那样听妈妈话挥手再见。
沈牧感激地朝柳烟凝一笑,有些后悔没多待一会儿,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柳烟凝也没有留他,他只得不舍地看了阿宝一眼,朝小家伙挥了挥手,从门口出去了。
沈牧一走,秦姨连忙将沈牧送来的东西献宝似的拿出来,“沈牧还是关心阿宝的,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阿宝看到大白兔奶糖,眼睛已经亮起来了。
柳烟凝剥了一颗塞进阿宝的嘴里,没多少触动,“这是敌人的糖衣炮弹。”
另一边,沈牧提着东西来到了蒋丹家里,蒋丹和肖强是在他结婚之后结婚的,没隔几天,肖童童比阿宝还小一些。沈牧没有来过,还是跟家属院的邻居打听的。
他敲了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蒋丹穿着一身紫色连衣裙,头发精心盘起来,她朝沈牧背后看了一眼,“烟凝和阿宝呢”
“他们有事情,就不过来了,这是我给童童买的营养品。”
蒋丹笑着接过去,“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
沈牧走进客厅,不知道是不是背光的原因,蒋丹的家有些昏暗,阳光照不进来,地还是原来的水泥地,客厅靠墙摆着一张沙发,铺着彩虹条纹沙发垫。
沈牧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蒋丹笑道“饭已经好了,马上就可以开饭。”
“我就不吃了,我看看童童就走。”沈牧婉拒道。
蒋丹脸色微变,“怎么,你是嫌弃我们孤儿寡母”
“这是什么话。”沈牧解释道,“我太晚了回去没有电车了。”
“叫个出租车,我来出钱。”
这时从房间里跑出一个小男孩,跟阿宝差不多大,眉眼都像极了肖强,看到他,沈牧就想起肖强来。
沈牧出生在西北的一个偏远农村,四姊妹,他还有个哥叫沈贵荣,沈贵荣在读书上也有天赋,又比沈牧大五岁,家里条件差,所有的资源都倾向了长子沈贵荣。
那时候条件那么难,沈牧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生怕自己明天就上不成学了,家里的钱几乎都给了大哥,他只能靠村委会资助,读到初二,村委会也没有钱了,家里实在无法供两个学生,沈牧差点就要辍学,而年幼的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关键时刻是大伯沈建国站出来,卖了家里的羊,给沈牧凑了学费。
肖强家里条件也差,他爸早逝,靠他妈养羊挣钱送他读书,考上省重点高中那一年,两人为了挣学费一起去县里的肥料厂做工挣钱。
这种共患难的情谊是一辈子也无法消磨的。
“童童长得真像他爸,”沈牧湿润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