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是木头仙子了”薛玉霄盯着他问,一字不让地道,“我要是有情,也是你教的。”
裴饮雪欲辩无言,他生怕屏外有人看见,抬手环住薛玉霄,依附上去,低声道“别闹了,青天白日哪有这么说话的。把书都弄脏了。”
薛玉霄看了看他的发带,说“只怕墨痕不懂情思,把你弄脏了。”
裴饮雪听得无地自容,想逃跑又舍不得她,便攥着她的袖角,手指伸过去握住她的手,说“不要这样”
薛玉霄从来都有分寸,上次让裴饮雪躲避害怕时,她即便失控,也马上就停下来了。然而这回却不好说话,就算恳求也假装没听见,反而故意逗他、让他说得更多“即便是墨痕污了郎君的发带,衣衫未整,你我爱侣之间,何必忧虑羞恼”
裴饮雪道“我并未恼,只是外面侍奴尚在,我”
话语未尽,薛玉霄轻笑一声,低头蹭了蹭他的脸颊,埋首在裴郎颈窝吸了一口,继续道,“你真的不想我呀这种话我可听不了,当着外人的面也要好好逼问你一番。”
裴饮雪抬手挡住她的唇,受不了道“你明知我心意。”
薛玉霄答“好裴郎,镇日镇夜与灯烛形影相吊,寂寞得很,你真的不想我吗”
裴饮雪抿唇不语。
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刨根问底的脾气,再二询问,窥探他心中思念之意。裴饮雪被惹得无可掩藏,猛地抬手
抱紧她,伏在薛玉霄肩上,低低地道“我我怎么会不想你。薛婵娟,你也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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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饮雪察觉到她身上没有散尽的浅浅药气,他看了一眼薛玉霄,趁着她此刻愧疚,伸手掀开对方的黛青罗襦,手指悄然无声地凑过去,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动作“你平安归来,我和母亲也可以放心了。”
薛玉霄毫无防备,跟着道“何止平安,这份战功恐怕还让谢馥头疼个几日,封低了,显得我不像她的爱臣,惹人怀疑议论,封高了,她又十分害怕,估计此刻还在宫中折腾。”
裴饮雪的拨开里衣,碰到她肩上的伤处。因为他动作极轻,并不感觉痛,指尖便触到了肌肤上的瘢痕。
他的呼吸顿了一下,道“战功先不论,可有受伤”
薛玉霄瞬间清醒,还未开口,便感觉到他的触碰,话语一噎“我”
裴饮雪伸手解下她的衣衫,她抬手欲挡,却被轻轻拂开,将伤处曝于视线之下。
“这不疼的。”薛玉霄试图宽慰,言辞略带辩解。他只怔怔地看着,贴过去触碰,仿佛能料想到刀光剑雨之下的凛冽肃杀之气,他的心、和欲出口的声音,都因此而疼痛得颤抖起来,一时忘了其他。
“裴郎”
裴饮雪抱住她的腰,清寒吐息落于肩上之上,用唇锋描摹这道被刺破的血肉,仿佛他的血肉也一并被穿透。薛玉霄听到他逐渐混乱、愈发浮动的气息,下意识地伸手去抚他的背,还未触碰到,就感觉到柔软地、似有若无地被轻舐了一下,她浑身定住,轻道“裴饮雪”
裴饮雪没有立刻答应,一团冰雪附着在她身上,仿佛将一切痛楚与灼热都拥入怀中,以身体来覆盖、消融。他低低地无声落泪,与薛玉霄交颈相拥,不肯松手,仿佛要依偎着她、紧贴着她,直到天地终末之时。
薛玉霄察觉到他胸腔里的跳动,从紧张激烈无比,在怀中逐渐归于和缓。
过了不知道多久,只听到窗外簌簌的飞花之声。
他只失控了非常短暂的一刹那,气息还支离破碎得没有完全平复,却已经起身去取药,为薛玉霄涂抹祛疤的药霜,随后又去服用侍奴所熬的汤药,免除她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