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山中的动物愈发暴动,甚至隐约有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的趋势,虞妗妗直接化为猫身,五条漆黑摇曳的猫尾晃动,整只猫飞快往山下狂奔,形同黑色的闪电。
等她跑出山路,在山脚村落边缘破旧的老房子边回头,清澈如同琉璃的猫眼中倒映的是满山上阴沉沉的浓云。
黑猫狠狠甩了两下身体,把细密绒毛上的水珠都扫了下去,有些不喜身上的水渍;
好在山脚下的雨雾很小,没多时就半干了。
轻巧越过两条村街,当黑猫跳入房屋逐渐翻新的巷子里,再度走出来的便是个身形纤细的猫眼少女。
虞妗妗径直往村委会走,到了地方的时候发现齐家父子已经聚集在此,和周围的保镖身上都湿漉漉,显然也是淋了雨。
“怎么样”她问。
齐家明脸上的颓色和绝望几乎掩不住,用力摇了下头“我们挨家挨户敲了村民的门,要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么说出来的也都是些村民们自己的猜想”
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儿子齐盛就彻底没救了
他怎能不心焦
腰间的电话响起,这是他专门设给家中妻子的特殊铃声,接通之后顾荇桦在电话那头询问情况。
听到听筒中沉重的单调的呼吸声,坐在病床前握着昏死儿子手掌的中年妇人,也再度红了眼眶。
默默流泪片刻,她压抑着哽咽说道“老齐,我知道你尽力了,无论最终结果怎么样我想小盛都会理解我们的。”
就在刚刚她和护工帮昏死的儿子擦拭身体时,发现他后背皮肤的溃烂处面积更大了。
皮肤摸上去的触感和一块死肉没有任何区别。
顾荇桦当然不愿意接受儿子的死亡,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逼近最终通牒,依旧没有进展,她心里已经绝望。
这头齐家明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悲痛,齐澜和虞妗妗反而同时收到了一些对事件进展有帮助的讯息。
齐澜“爸,陈秘书找关系查到了尺古村二十年前更新的村民档案,里面有一些人登记了死亡,还有一些人外迁,肯定能在里面找到别的信息。”
虞妗妗正瞧着手机屏幕,神情略有惊诧,闻言也抬头说道
“我这边应该也有能用的关键信息。”
两人一合计,发现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尺古村这些年搬走的村民中也有部分家族销声匿迹,基本可以确定为死亡。
意外横死不奇怪,这是世界上每一个地方都在发生的事情;
可一个小小村落中有十几甚至更多人都是横死,甚至不少人还是同宗同族、直系亲人,那显然就不正常了。
只不过是外迁人口去世了,也没有人会特意回这个落后贫瘠的老家通知以前的邻居,所以村子里很多村民、包括何福斌父子对这些事应该都是不知晓的。
除此之外,除了齐家明这个不算本地人的村民,其余因村子落后而搬走的家庭,就算没有亲眷意外亡故,生活也并不如意。
满满的几页纸张上写着曾经的村人,没有一个富庶小康,基本都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底层人民。
虞妗妗把自己收到的消息拎出来说
“你们看档案上记载的这个何生宽,是何胜利也就是现任村长何福斌的父亲的亲弟弟,在82年底举家搬离了尺古村,并且没有选择到就近的镇子上扎根落户,反而带着刚刚生产的妻子坐上了绿皮火车,直接从西柏岭迁徙到了外省。”
齐家明有些疑惑“这个何生宽有什么不对劲吗”
虞妗妗没答,只是继续说道“从齐先生你的属下调查到的档案,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档案记载82年年底横跨西柏岭的那场大雨,冲垮了巡山东南边的山体,东南山坡脚下的尺古村遭遇了泥石流,死亡人数多达七人,其中有一名刚出生不足十天的婴儿,被山洪掩埋时候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所以档案上直接记载的是何生宽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