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撤离了”
“发生什么事有人能说清楚吗”
“现在就撤离吗被褥这些要不要带新的地方也有这些吗”
“我们撤离去哪路上要开多久”
“食水肯定要拿装背包里”
“衣服呢我的鞋子呢”
有人装食物,有人叫醒孩童帮他们穿衣服穿鞋,有人舍不得被褥,取出一个大蛇皮袋,卷了被子就要朝里塞。
一时间,体育馆内人声吵闹,混乱一片,就是没有人朝后方的出入口撤离。
一个队员急得眼都红了,用力挥着手朝他们大喊“别拿了都别拿了赶紧上车”
这是他们队长和部分队员牺牲了自己才争取来的机会,让他们这些人能脱身跑来救这些民众,可这些人居然还在纠结什么被褥食物
另一个队员忍不住,举着手里尚未冰冷的抢,朝着天花板就是一梭子“不想死的赶紧给我滚上车快”
终于有一拨人跑向了他们,那批人都是和衣睡的,临睡前习惯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完毕放在背包里,然后抱着背包一起睡,他们醒来后立刻穿上大衣和鞋,戴好口罩和护目镜,第一时间冲向了后面出入口的队员。
这一小波人是被部队的人从城西外围救回来的,他们在满是感染者街道的一家快餐店里躲了数天,早已学会了如何生存。
“走小柏,带他们上车”队员检查完子弹,有人查看,有人掩护,配合得当,带着这波人冲出了体育馆,朝一旁的军卡和大巴跑去。
体育馆里的其他人见状,这才有些反应过来,纷纷加快速度,挑紧要的食水防护用具拿,草草穿上衣服,朝后侧的几个出入口跑去。
体育馆正面的出入口之外,是向上的阶梯,阶梯之上是步行广场,有体育馆的标志造景,有花坛有绿植,也有从前留下的排队入场时的围栏。
围栏之外的马路对面就是大部队临时驻地,此刻驻地内枪声不断,到处都是脚步声、抢声、惊叫声、嘶吼声,还伴随小型的爆破火光和惨叫,场面一片混乱。
队员们其实也只比民众早醒了没多久,一睁眼就听见黑暗的大型宿舍里到处都是惨叫声,这次的群发异变来的毫无征兆且突兀,他们同样不清楚情况,但印刻在骨子里的反应能力以及纪律让他们第一时间投入了战斗。
战火和惨叫声逐渐朝体育馆的方向蔓延,下沉式台阶处,十几个感染者被堵在正门的出入口外,受到周遭声音和火光的刺激,愈发疯狂的撞着门。
他们有的不久前才为了掩护队友而倒下,此刻却已成为失去理智的感染者,一道道血泪自他们眼中流下,仿佛悲鸣。
隔着体育馆的后侧广场上,胡乱跑动的民众正努力爬上面前的军卡,还有人不想上军卡,挑挑找找朝着大巴跑去。
周围全是人,寂静的寒夜充斥着浓重的硝烟味,哪怕隔着一个体育馆,他们也能清楚听到那一头的惨叫和抢声。
到了这种时候,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过来。
没有经历过城西混乱的民众在瑟瑟发抖,他们有的吓到双腿发软,连续试了几次都爬不上军卡;有的被绝望的气氛压到心理崩溃,抱着自己的家人放声大哭;有人好不容易冲上大巴,循着最里侧的位置坐下,将自己紧紧蜷缩在一起,脸色苍白的闭上眼睛,捂起耳朵,仿佛只要不看不听,这一切就都没有发生。
但很快,那一头的抢声便逐步逼近,单单一个体育馆,拦不住那头蔓延开的感染者。
队员们还想不管不顾的战斗,但被他们的队长喝住,感染者自部队内部出现,有些队员上一秒还强撑着抵挡感染者,下一秒却彻底失控,扑向自己的同伴。
夜晚的路灯不足以照亮每一个角落,车底、树丛里、身后每一个拐角处,都有随时嘶吼而来的感染者。
有的人子弹打完了,甚至来不及换弹,就被数个感染者扑倒在地
防爆车、装甲车打着打着就失去了方向,撞向人群。
“撤离撤离全部上车走”到处都有在喊,有人杀红了眼,不要命一般挡在那里,自愿断后,为自己的队友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