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武器已经近在咫尺了,容不得他多想,森鸥外原地打了个滚,以一种蜷缩的姿态滚到了那个小孩所指的隧道里,再往前行进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已经空置了许久的废弃大楼。
而此处,不再设有监控摄像头。
他闭了闭眼,将那孩子放下,从逃命的姿势换成了准备战斗的姿态。
“游入瓮中的鱼呢。”
铡刀在巷弄口游梭着,遽然停下,然后似乎在端详四周的布局,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只饥肠辘辘的智能生命在观察自己将要捕食的猎物,显然,对于森鸥外的那句话,它也是这样想的。
一个凭借着医术和手段在横滨的暗面立足的地下医师,对于暴力的手段或许还能处理,但如果是扯上异能者的攻击手段,他应该是毫无反抗的能力的才对。
其实他想的也没有错,因为普通人面对异能者的追杀,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无解”的战斗。
可惜,这一次他可能也没有预想到这个一直以来只是单纯地做着黑医工作的普通中年,竟然也是一位异能者。
数十分钟后,一切归于平静,森鸥外低头打量地上的狼藉。这里离进入楼道内还有一段距离,地面好像被什么东西淋得无比潮湿,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锈气。
不远处倒着一个人,喉管已被用一种利落且狠辣的手法均匀地切开,动脉处骤然失压,所以属于人体的血液才会向四处喷洒,连墙壁都变得粘稠起来。
毕竟还有外人在场,森鸥外并没有让自己的人形异能彻底显现,只是在摆脱了摄像头的监测范围的那一个瞬间,飞快地驱使异能从他的后背偷袭,然后再用自己的随身武器对陷入昏迷的敌人进行最后的补刀和扫尾,哪怕这具尸体被送去检测,看上去也只是被利器割喉的自然死亡。
没错,背后偷袭,这招胜之不武但是永远都很有用
手段阴险的森鸥外神态自若地将武器收了起来,轻松解决掉这场闹剧,似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稍微看了他一眼,“那个巷子平时没有什么人会去,你怎么会在那里”
少年的表情没有波动,不过倒是乖乖回答了他的话“这是我睡觉的地方。”
“”
森鸥外想了一下外面那些拼都拼不回来的碎石板,沉默了一小下,随即开始道歉“啊嗯,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
他的笑容看起来很平和,有一种和善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微妙氛围,对那孩子说话的时候还会微微弯腰去照顾他的身高,可惜这个和谐的场景被他自己身上的血渍打破了。
他们的面前血肉横飞,森鸥外脸上又沾着一抹猩红,转头这么一看,确实很像是刚被放出来没多久,使他说话的效果都大打折扣了许多。
森鸥外找回了自己的思緒,看得出面前这个孩子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在心里默默思索被他看到了吗
脱离摄像头之后,他只让自己的人形异能在角落里独立显现了一瞬间,在那之后便由他亲手料理,如果不是对环境特别敏感的人,应该不大会察觉到异样才对,再多问一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抱歉,性命关头,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你还有别的地方落脚吗”
那孩子没有再回答他的问话,但也没有其他特殊反应,确认了对方似乎并没有察觉什么异常后,他又稍稍放松了一些,刚想转身离开时,那孩子冷不丁地开口“为什么要拖那么久才动手你明明可以在一开始杀了他们的不是吗”
“”
森鸥外突然安静了下来,他靠得近了一些,仔细观察他那颓丧的脸,审视对方半死不活的表情,没有漏掉他每一个细微的呼吸,与每一次微微颤动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