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森鸥外正在有条不紊地一点点进行紧急包扎。
周围的人像鬣狗一样围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紧盯着他的动作,像是一旦出现什么差池,下一秒就要让他脑袋开花一样。因为都穿着漆黑的外套装束,这使得他们看起来好像是群食腐的乌鸦。
老者终于再次开口了,森鸥外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紧密地关注着那位首领的一言一行。一旦他开口说句什么,那么周围的环境一定会在刹那间安静下来,无声得近乎落针可闻。
“他怎么样了”
“伤口预处理不太及时。”森鸥外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简明扼要地回答道“如果能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就进行包扎,他就不用暴露在空气中这么久了,我尽量使他活下来,但接下来可能会留下伤疤,以后也可能会有后遗症。要想再做一个正常人,恐怕是有点难度的了。”
“伤疤是最不要紧的。”老者说道“有命在才最重要,给我治好他,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森鸥外以微笑回应“这是自然,其实不需要命令作为医生,我希望所有患者都能活下去,为此,我也会全心全意治疗的。”
这种时候,他就有些怀念某一种异能了像这种和死神抢人的紧要情况,如果能有治愈性异能者在场,只需简单地动动手指,让他下一秒爬起来猛打三套军体拳也不是不可能达成的事情。
在这个环境下保持精神稳定其实需要很多的能量,因为所有人看上去都很紧张,现在他的小命被拿捏在afia的手里,随时都有可能直接被一枪爆头。森鸥外继续下刀,慢慢地缠裹绷带,手腕也没有抖动一下,平稳得像是在自己的诊所里进行一场早已习以为常的小小手术。
“话说得倒是很漂亮”
“不,怎么会呢。”森鸥外操刀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轻声说道“我当然是真心实意如此认为的啊。”
择日不如撞日,与其等待不知在盘算些什么的afia哪天直接找上门来,像现在这样靠着巧合和意外展示自己的存在,或许也不失为一种宝贵的先机。
他察觉到了那老人的视线沉重而无声地压在自己的肩膀,那是一种意味深长的打量。森鸥外假装没有察觉,神色如常地继续着自己该做的事。
正是如此,只要一切如常即可。
要的正是“本来的样子”,他并不知道这些人具体的身份,只是隐约猜到了是来自的组织;他也并不清楚老人的身份,只是以正常的态度进行着应有的沟通,其余的事情都是他不需要也不应该懂的,森鸥外要扮演并成为的角色只是一位“单纯的医术精湛的医生”,仅此而已。
那伤患微弱的呼吸频率大概就是自己的生命线,一旦停滞,恐怕自己的心跳也会是一样的下场,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尽量祈祷他的伤口能愈合得快一些了。
希望他命大一点吧,虽然不指望能瞬间痊愈,但至少能不在治疗中途出现并发症就好
但命运很多时候都是难以预测的,说什么来什么,那患者在原地突然痛苦地皱起了眉,好似一只干虾一般紧紧缩成一团。
随后,也不过是短短的两秒钟,他开始了剧烈的痉挛,口中一阵阵地吐出稀薄的白沫。
森鸥外的动作十分迅速,只是在那一个瞬间,甚至连黑衣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已从内袋取出一根便携针剂,连塑封都不用拆,只是拇指一推板柄,便将注射针体推了出来,向着那患者的大腿用力一扎。
在一片混沌之中,疼痛几乎要撕碎永井的大脑。
他在朦胧里感受到了某种清晰的痛感,这让他即将衰竭的心脏再次开始跳动,宛若在死神门前挣扎的那一线,被强硬又不失温柔的手猛地拽了回来。
我还活着吗我已经走上了黄泉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