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不再能毁天灭地,至少也应该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一推开窗子,凯尔,堂堂一只大老虎,正在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
湮灭从心坎里腾地烧起来一股气,他又嫉妒又愤怒。
他嫉妒凯尔连人都做不成了,却还能这么开心,好像自己就偏得是那个受窝囊气的小角色。他生气凯尔居然还有心情高兴,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凯尔的人生简直可以说是惨淡得无以复加了,还有功夫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玩呢
凯尔一惊,吭哧咬住自己的尾巴,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模糊的咕噜。
“你说什么”湮灭没好气地问。
如果刚才有人围观他们之前的拌嘴,就是一个人不停地说,而老虎嗷呜嗷呜,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不过刚才凯尔嗓子里的咕噜没有任何含义,就是单纯的咕噜,是吓得。
“你还换了一身衣服呢。”凯尔含含糊糊地说。
湮灭穿了一身黑,辅以他更新的气质,和哥谭市简直不能再搭配了。
凯尔想要是自己也不幸生长于哥谭,就这出,指不定也被谁当成蝙蝠家族的人呢。自己也是黑头发蓝眼睛,就是蓝里带点绿。多亏这点绿。绿色是生机,是呃。在哥谭,绿色好像不怎么吉利。
哥谭肯定是犯点邪性,什么好人来了哥谭都要发疯,自己来了自己也发疯。
指不定是附近哪条海沟里,有一只神秘的章鱼,让空气里弥漫发疯的味道和发疯的机遇。
纽约虽说也不是很正常,但那里的疯只是普通的疯,干爽的疯。最多也就满大街找正常人得拿镊子挑,尤其是游行的时候,更是五花八门。哥谭的疯是阴湿的疯,每个人都在心底里藏许多东西,想要反抗的最后都变成笑话。
“毕竟我也用不了你的灯戒。”湮灭说。
湮灭把东西撇到沙发上,画板和电脑磕打在一块,但扔的力道不大。
“干嘛那么沮丧嘛。”凯尔说。
沮丧是因为湮灭在愤怒之后感到十分无力。
我什么都不是。或者从来就什么都不是。他想。我该怎么通过毁灭自己来重新建构一个正确的自我既然这个家伙这么冥顽不灵
凯尔感受到湮灭的低落,却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不能理解自己呢凯尔觉得自己不应该和自我的阴暗面有这么大的隔阂。
凯尔走过去用脑袋蹭蹭湮灭的腿。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别闹别扭了。”凯尔说。
“我没有你难道不明白吗”湮灭激动地想要开始辩论。
凯尔直立起来,巨大的爪子压在他的肩膀上。
“赶紧睡觉,明天起来给我负责伙食,不然我就生啃了你。”凯尔说完,隐约觉得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
“你还真的把自己当老虎啊这样的威胁真的是绿灯侠能做出来的吗”
“我现在就是老虎。”凯尔压着湮灭的肩膀,严肃又直白地说,“因为你可以毫无顾忌地伤害别人,所以我也可以毫无顾忌地伤害自己。”
湮灭一时语塞,没有回嘴,在凯尔的注视下走进浴室。
“你干嘛进来”湮灭刚准备关门,凯尔窜了进来。
“我喜欢水。”老虎凯尔理所当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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